我放下帘子,双手捂脸,眼泪顺着指fèng涔出,无声地滑落在马车内的毯子上,瞬间无迹可寻,彷若从未有过。
——————————————-因康熙喜jú,每到jú花开时,屋内总供着新鲜jú花供康熙赏玩。
大半个藤篮已cha满jú花,手握剪刀,看着开得最大最灿烂的一朵huángjú,犹豫摘或不摘?罢了!让它独自释放完自己的美丽吧!正欲提篮离去,有人问:"怎么不要那朵?"我怔了一会,深吸口气,缓缓转身向立在树下的四阿哥行礼。
他走到我身边,两人静静立了一会,我行礼告退欲走,他凝视着那朵huángjú淡淡问:"为什么?"我道:"有些不忍心,一旦摘下很快就会蔫掉。"他道:"为什么不怨恨我?"原来问的是这个,我苦笑一下,如今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提步就走。他在身后叫道:"若曦,告诉我!"我脚步微微一滞,继续前行,感觉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背上,丝丝缕缕牵绊不绝,心里越来越悲伤,脚步猛地顿住,回身看着他。他的目光固执无奈,还有几丝酸楚。
我低头轻叹口气,走回他身边道:"为什么要恨你?因为你失信吗?真是可笑!难道如尾生般抱柱守信,至死方休?不要说此事还牵连到十三阿哥的将来,就是只你我两人,我也不愿两人抱着一块死。我宁愿各自活着!"他默了一会,沉声说:"绿芜在我府门跪求过。"我道:"我知道!绿芜和我求的是十三阿哥现在的日子稍微好过,而你求的是将来一日救他出来,目的不同,行事不同,为了远谋,只能牺牲眼前。"他道:"自十三弟监禁后,我从未去看过他的妻儿。"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一步踏错,他们夫妻,父子有可能终身不得相见,唯有隐忍待发,将来才有可能共聚天伦。"说完两人陷入沉默,他盯着身侧的huángjú,手臂僵直,紧握着拳头。我道:"正因为你以前和十三阿哥亲密,他犯事又是假托你的名义,所以嫌疑最大,你越发要避嫌;何况十三阿哥承认背着你如此行事,本就是陷你于不忠不义,是人都会心寒,哪有一转身就照顾对方妻儿,痛快原谅了对方的道理?古来圣贤恐怕也做不到。"说完,转身欲走,他叫道:"稍等!"说着伸手掐下我未忍心剪的jú花,cha入我篮中冷冷道:"我很快会忘记一切!"说完转身就走,我朝着他背影道:"我也会的!"说完立即转身快步而去。
待走远了,才缓了脚步,失神落魄地慢走着。一遍遍对自己说,你肯定能忘掉的!
―――――――――――――――――jú花开始谢落,我立在花圃中,对着满眼残jú才惊觉已是秋暮。
康熙召集了诸位皇孙在校场she箭,又是一个明争暗斗的场面。既不该我当值,我也不愿去凑热闹,本想再摘几朵jú花,却已经无花可摘。遂没jīng打采地转回。
漫不经心地走着,忽看到十福晋迎面而来,要躲避已来不及,忙退到路旁俯身行礼。十福晋走过,我正松了口气,她却又转身走回,站到我身前。她看了我一会道:"起来吧!"我缓缓起身站定。
十福晋道:"随我走走!"说完,举步就行,我只得跟上,微微落后一步随着她。她走了一会,停在一棵大槐树下,树gān足要四五人方能合抱。十福晋一只手搭在树gān上,绕着树gān无意地绕着圈子,我也随她走着,过了好一会,她忽然笑起来,站定,侧靠着树gān笑问:"我这辈子只打过那么一次架。你呢?"想起当年之事,何等畅快淋漓,带笑回道:"我打过好几次。"她诧异地看着我,我笑说:"在西北的时候。"她点点头道:"早闻西北民风彪悍!不过……"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道:"你姐姐可不象你。"我一笑未语。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