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仁想卖女儿没有卖成,反倒是被赶了出去。
陆良玉心下毫无波澜。
陆世仁若真触犯王法,就该受些处罚,日后才不会肆意妄为。
进监狱也好,挨板子也罢,都是他应受的。
话虽如此,她到底留了份善心,若陆家真落魄到生计都困难的地步,她并不介意给点银子。
就算是日行一善了。
午后,陆良玉继续哄孩子。
和光已经会翻身了。一双丹凤眼里全是笑意,最喜欢咧嘴笑了。
彩蝶拿着一叠烘好的尿片入内,陆良玉见状,叮嘱道:“别忙活了,去睡个午觉。”
夜里彩蝶照顾孩子的多,最近还来了月事,可不能累到了。
彩蝶也不客套,知道陆良玉体恤自己,放下东西往外走去。
很快,门又打开了。彩蝶的脑袋又探了进来。
“怎么?”陆良玉问道。
彩蝶指了指屋外,跨步进来的是李修穆。
陆良玉一喜,她生了和光后,李修穆只短暂地回来看过一次。
当下忙抱起孩子,指着李修穆道:“快看,舅舅回来了。”
李修穆脸上却并非见到喜色,只扭开身子,外头又钻进来了一个小太监。
陆良玉眉头微挑,第一反应是,新皇想以李修穆为把柄,逼她入宫。
小太监直起身子,帽檐下,露出了一张英气的脸。
陆良玉皱起了眉头。
“钦勇?”
来人正是蒋钦勇,只大中午的,她身为中宫皇后,怎么会来自己这里?
之前,二人还闹了些矛盾。
蒋钦勇眼睛还是红的,也不敢直视陆良玉,却抿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修穆撩起衣袍,不带丝毫犹豫,就给陆良玉跪了下来。
“你这是何必呢?”
陆良玉叹了口气。男儿膝下有黄金,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弟弟,每次下跪,都是为了蒋钦勇。
“求姐姐,救钦勇一命。”
这样的话,陆良玉是第二次听,再熟悉不过了。
“有话好好说,先起来吧。”
陆良玉心知,以蒋钦勇之前的骄傲,若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会投奔自己。
当下对着彩蝶叮嘱道:“去外头吩咐一声,别放任何人进来。”
说罢,这才将孩子搁在床上,所幸和光也懂事,沾枕头就睡。
蒋钦勇的目光,便不自觉地盯着床上的小孩子。眼中带了几分迷茫和艳羡。
陆良玉这才拉过蒋钦勇的手。
蒋钦勇身子一僵,陆良玉已经扶她坐下了。
“说吧,到底怎么了?”
李修穆同蒋钦勇对视一眼,决定自己开口来讲。
原来,李修穆在太医院学习,上上下下关系都打点得不错。
虽然后面众人皆知他姐姐被镇南侯府休掉了,但也没有什么人为难他。
这日,李修穆一人前去研磨药粉,便看到一向熟悉的侯太医在一侧默默垂泪。
李修穆是个左右逢源的,当下上前安抚道:“侯太医,这是怎么了?”
那人是个尖嘴的瘦子,一向圆滑,提起此事,眼眶都红了。
知道李修穆是个热心的,当下从胸脯处摸出了一封信道:
“这封信,劳烦兄弟给我送回家去,我家就在羊肠胡同口,日后,劳烦兄弟了。”
李修穆诧异地接过信问道:“事我可以应下,但兄弟既然冒了风险,得知道是为什么。”
侯太医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摇头道:
“兄弟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反正是活不成了,此事不能牵连了兄弟。”
李修穆便觉察到事情有古怪,当下将信揣到袖中,起身道:“哥哥不愿意说也没啥,此事我应下了。”
侯太医拱手称谢。
李修穆人出了太医院,却留了个心眼。
悄悄拆开了侯太医的这份家信,方才他早已看出,侯太医的模样,可不像普通情形,更像是临终前的托孤。
信中的内容,却让他大吃一惊。
侯太医说了,自己得到了命令,要拿一味毒药,晚些时候,趁着宫里头没人,悄悄毒死当今的皇后。
侯太医毕竟在宫里头多年,知晓一般人了解了这种宫中秘闻,必然会被灭口,只有死路一条的命。
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