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我传授你江湖经验么?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个道理,什么是真正的江湖人。他们就是连自己死在那都不知道的一群悲哀的人。刀剑本是无情之物,常年佩戴在身上,终有一日会被刀剑所伤。这就是我告诉你的道理,江湖人死无葬身之地,你怕不怕?”
柳长歌想也不想,脱口道:“我不怕,因为师傅曾经说过,江湖给人以最纯粹地自由,那才是为人真正的活法。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随风而动,随刃而行,有什么不好?而雷大哥说,死无葬身之地,便死无葬身之地吧!人死装进棺材里,最多只得一丈见方的土包,而死无葬身之地,是不是能够解释为,葬于万顷之地,无边无际,睡可枕于大地,盖则苍穹为被,那是何等的豪迈?”
雷宇哈哈大笑,无可奈何的道:“柳公子,你这是歪理邪说,强词夺理了。不过现在遵照你的意思,咱们先给张和尚挖个几尺见方的地方吧。”
柳长歌颔首。
三人便用手在地上挖出一个长八尺,宽四尺,深五尺的坑。
正好可以放下张万豪的肉身,然后盖上浮土,压实了,再用石块修饰边角,围了一圈,再插死上鲜花,因为没有木板,无法立碑,便在一旁的树上,用匕首刻上几个大字“业火寺方丈之墓”。
大功告成后,看清高高隆起的坟茔,柳长歌留下了一串凉泪,双膝跪地,响响的磕了几个头,心里默默念着:“张大师,你安心去吧。这个仇,我柳长歌发誓,除非我死了,不然一定给你报。”
雷宇自有更多的话要对老友,当着小辈的面,不好啰唆,便把腰中的酒葫芦解下,放在坟上,嗟叹道:“老朋友,酒是没有了,可是这酒具跟了我不少年,你也记得吧?咱们俩一块闯江湖的时候,我就带着了,是我身上最珍惜的宝贝,现在送给你了。至于酒,等咱们出去了,我给你倒进河里,让你喝个痛快,你不必再跟我争了···”说着,说着,眼泪又在这个江湖男子的眼中打转。他一笑道:“他妈的,净让小辈看咱们的笑话、多大的人了,还不能把死看透彻吗?得啦,不说啦,得走啦!说起给你报仇,等着吧,就这几年的事。”说完了,把地上跪着的柳长歌拉起来。
郭媛媛问道:“雷大哥,咱们连凶手不知道,如何给大和尚报仇呢?”
雷宇道:“武林中得人虽多,用萃毒长针的倒是屈指可数,而且武功在张和尚之上,能抵住他五十八颗铁弹子的更是凤毛麟角,待我一一拜访就行了。”
原来在检查张万豪伤口的时候,雷宇就看出那三个创口,又圆又小,极细极轻,导致伤口根本没流血,不属于刀剑伤,定是长针一类的,没有伤到要害,乃是毒火攻心了,所以死的那么快。
他猜测,张万豪拼着命跑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他凶手是谁,当时他准时知道自己不能活了,所以顾不上跑的时候会导致毒素运行加快,以至于无可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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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张万豪是循着冰冻痕迹走的,大家又全都怀疑痕迹是之前在沼泽里看见的那个黑影造成的,所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了。
那人危险,雷宇不去触霉头。
他若是不冷静的一个人,岂不真的带着柳长歌去了?
连张万豪都死于对方手中,三个人又如何斗得过呢,不是自寻死路么?
雷宇想到这个坎,不得不舍近求远,从反方向走。
在江湖里打拼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认怂,他觉得很难堪,加上张万豪新死,他整个人是怅然若失,闷闷不乐的状态。
一路无话。
整个树林中仿佛只听三个人嚓嚓的脚步声。
真应了雷宇在沼泽地向柳长歌说的那句话“走不走还不一定呢。”
黯然走出了五六里路,不知不觉来到了树林深处,天黑如盖上一层罩子,皎月当空,繁星眨眼。
枭声相随,发出凄厉的声音,仿佛诉说着人的心事。
森林中黑黢黢的,月光被亭亭如盖的树木遮蔽着,莫说伸手不见五指,倒也不差几分,就差在还有些光线,透光层层虬枝,形成了斑驳,却不足以看清脚下的路,实在是崎岖难行。
郭媛媛步子迈的小,好几次绊在树根上,柳长歌拉着她,只看雷宇在前面带路,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行到一块树木稀疏的地方,月光是有了,将树影照得格外.阴森,好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倒垂下来的藤蔓,像是要把人抓住了,撕碎了一样,郭媛媛终是胆小,不敢细看,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