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毛问:刘清芳呢?你们是刘清芳的什么人?”
颜晓晨说:我是她女儿。”
几个人打量着她,光头说:你妈欠了我们十六万,你看什么时候还?”
颜晓晨倒吸一口冷气,她想到了他们是来讨债的,却没有想到妈妈欠了十多万。她无奈地说:你们看看我家像有钱吗?我现在连一万块钱都没有。”
huáng毛指着颜晓晨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不还钱是吧?砸!”
两个男人冲进了屋子,见到什么就砸什么。沈侯想阻止他们,被huáng毛和另一个男人堵住,站在门口的光头还亮出了一把匕首,悠闲地把玩着,颜晓晨忙紧紧地抓住沈侯,小声说:都是旧东西,不值钱。”
一群人把屋子里能砸的全砸了之后,huáng毛对颜晓晨说:三天之内,还钱!不还钱的话……你去打听一下欠了高利贷赌债不还的后果。”huáng毛说完,领着人扬长而去。
满地láng藉,连不能砸的沙发、桌子都被他们掀翻了。
颜晓晨心灰意冷,苦笑着摇摇头,对沈侯说:看!这就是我家,你妈的反对很有理由!”
你妈妈是你妈妈,你是你!我喜欢的人是你!”沈侯把桌子、沙发翻过来摆好,去院子里拿了扫把,开始打扫卫生。
因为沈侯的举动,颜晓晨不再那么难受,她拿起抹布,准备收拾一屋子的láng藉。颜晓晨和沈侯一起努力想把这个破烂的家整理得像一个家,但是,它就像被撕毁的图画,不管怎么努力拼凑,仍旧是残破的,也许,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早已经破碎了。
下午三点多,颜妈妈醉醺醺地回来了。颜晓晨自嘲地想,看来她猜错了,妈妈今天没去打麻将,而是去喝酒了,不知道赌博和酗酒哪个更好一点?
颜妈妈大着舌头问:怎么了?”
颜晓晨问:你欠了十六万赌债?”
颜妈妈捧着头想了想,没有啊,哦,对……还有利息,利滚利,大概有十几万吧!”
你借高利贷?”颜晓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侯忍不住说:阿姨,借高利贷很危险。”
颜妈妈嗤笑,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打打杀杀嘛!让他们来砍死我啊!老娘反正不想活了!”
沈侯完全没想到颜妈妈是这种无赖样子,一时间哑口无言。
颜妈妈戳着颜晓晨的脸,醉笑着说:我要是被砍死了,都怪你,全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
颜妈妈压根儿没有用力,颜晓晨却脸色煞白,一步步后退。
沈侯一下怒了,一把把她拖到他身后,阿姨!小小哪里错了?”
她哪里错了?”颜妈妈歪着头想了想,哈哈笑起来,谁叫她老是不给我钱?我没钱打麻将,当然只能去借钱了。”
沈侯说:阿姨,你有关心过小小吗?你知道她这些年多辛苦吗?”
颜妈妈一下子被激怒了,冷笑着吼:辛苦?她辛苦?她的辛苦都是自找的!谁叫她非要读大学?如果不是她非要读大学,我们家根本就不会这样!”
沈侯被颜妈妈的言论给气笑了,小小想要读书也是错?阿姨,为人子女要孝顺,可为人父母是不是也不能太不讲理?”
我就这德行!我不想认她这个女儿,她也可以不认我这个妈妈!”
颜妈妈指着颜晓晨说:看着你就讨厌!滚回上海!少管我的事!她脚步蹒跚地上了楼。
小小?”沈侯担心地看着颜晓晨。
颜晓晨回过神来,苍白无力地笑了笑,我没事。看来我妈真借了他们的钱,得想办法还给他们,总不能真让他们来砍我妈吧?我听说,十万一只手,十六万怎么算,一只半手?”她呵呵地笑,可显然,沈侯并不觉得这是个笑话,他眼中满是忧虑,没有一丝笑容。颜晓晨也不觉得是笑话,但她不想哭,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笑。
沈侯说:我存了两万多块。”
颜晓晨说:我有两千多块。”
还有十四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