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何婉晴的尸体被扔在了落霞山下。

在上班的傅寒声听到消息，从傅氏赶回来，就见上山的入口被警察用警戒线拉了起来。

他下车被询问，随后才被放行，到达山上时，桑冉冉面色苍白的坐在沙发里，在她对面，一位女警正在给她做笔录。

“我……”

傅寒声大步走过去，手揽住她的肩膀，掌心用力捏了捏她，低声说：“不怕，没事的。”

桑冉冉手握成拳头抵在下巴处，近距离能看到她上下嘴唇还在发颤，傅寒声叹了口气，转头问看着他们的女警：“录完笔录了吗？要是没有，我妻子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吗？”

女警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点头：“行，休息五分钟。”

傅寒声冲她道了谢，扬声喊陈姨倒杯水过来，随后慢慢哄着她喝了。

“傅寒声，我是不是做错了？她来杭城的时候我应该管她的……我……”她语无伦次的抱着玻璃杯仰脸去看傅寒声。

傅寒声再次将人搂住：“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桑冉冉摇头：“怎么会没关系，她来杭城的时候我要是把她带回来，再送她回去，说不定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这是我的错呜呜呜。”

女警听到这，不禁用笔记录了这一句话。

随后她看桑冉冉情绪被傅寒声安抚得差不多了，就开口问道：“傅太太，刚才我听你说你觉得何婉晴的死你也有责任，我想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桑冉冉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随后哑着声音说道：“我之前跟他们闹了点矛盾，何婉晴被她父母带回老家了，她上来杭城后，给我发了短信，说来找我，我没理她。”

“我能具体问一下是什么矛盾吗？”

“这个我来说吧。”傅寒声搂着桑冉冉的肩膀沉声道。

女警一边听一边记，听到后面忍不住将笔停下再次发问，“死者有历史？”

“恩。”

等普通的例行询问做完，警察离开了。

桑冉冉抱着甜甜在沙发上发呆，傅寒声单手插着兜在听阿豪的电话，待得知何婉晴的死因，他瞳孔骤然缩了一下，怪不得前面记笔录的女警多嘴问了一句。

“监控被上交了，你们查出了什么？”

在警察将监控原件带走时，阿豪等人已经拷贝了一份下来，但是结果并不尽人意。

他说：“车是套牌车辆，很大众的车型，根本没有源头可查。”

监控里显示，车子开近了山下，然后车门被拉开，尸体就这么被扔了出来，车里的人连个手都没露。

到这里，阿豪其实挺丧气的，有人这么堂而皇之的跟他们作对，但他们连对方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揪到。

“又是套牌车辆。”

挂了电话，傅寒声转过头，看窝在沙发里看着黑屏的电视显示屏发着呆的桑冉冉，刚想往她那边过去，就听见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后者回过神，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

“是我爸。”她抿着嘴对他说。

傅寒声快步走过去，想拿过她手里的手机，却被躲开了。

“我自己接。”

说完她手指在屏幕上滑过，放到耳边：“冉冉，晴晴在你那里吗？”

隔着手机，桑冉冉能听得出来何家明颤抖的声音，她知道，警方一定是打电话跟他说了。

听着那边抱以期待的渴望，桑冉冉闭了闭眼，她说：“何婉晴现在在……”

“你闭嘴！我晴晴好好的，她还活得好好的！”

她话还没说完，耳边传来莫如意嘶吼的声音，那声音透出来的绝望，几乎要将桑冉冉淹没。

“我们……马上上去杭城。”

何家明那边挂了电话，桑冉冉握着手机不知所措，她原本以为何家明会骂她，莫如意会骂她，但都没有，他们两个一个压抑着巨大的悲伤，一个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

两个小时后，何家明和莫如意到了杭城的公安局。

在警员的陪同下，他们看到了被蒙上白布的何婉晴的尸体。

莫如意当场昏了过去，何家明忍住了万般的煎熬，问一旁的警员，何婉晴的死因是什么。

在听到这四个字后，他站都站不住了，蹲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女儿……是我对她太放纵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