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傅寒声的私人飞机带着一众人飞往美国旧金山所在的圣母利亚医院。
一晚上的飞行时间不表,抵达旧金山后,几部车直接往医院去。
这个提议是安志培带来的人提出来的,所以他也在其中,此时他正在最后面的救护车中陪严淑惠,为此,傅寒声还专门拉着他的领口警告了一番。
这会儿在去圣母利亚医院的路上,桑冉冉忍不住问他:“你真的觉得……妈这个事情和安医生有关系?”
“我不知道。”傅寒声说。
桑冉冉愣了一瞬,不知道是个什么答案?
随着车拐了一个大弯,前面就是医院了,她就没有再问。
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一群专家认定严淑惠合适利用机器震散淤血,但操作这个事情的医生还是将话先说在了前面。
“傅先生,令母亲的情况我想你已经很了解了,我还是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希望你能理解。”主治医生说完,冲身后动了动手指。
很快傅寒声就先签了一堆知情书。
签完后,医生也看完,点头:“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安排。”
护士推着严淑惠离开,安志培也在后面跟着,这个过程,傅寒声的薄唇抿得紧紧的,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
桑冉冉看得心疼,忍不住双手抱住他的胳膊。
“我没事。”
桑冉冉撇撇嘴,心说你就逞强吧,但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个手术一共要花费三个小时的时间,十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傅寒声没敢闭眼,如今在门外面等着,他头顶着冰凉的墙壁,不敢眨一下。
“你先合眼休息一下吧,我也不劝你去找地方躺了。”说这话的是安志培。
桑冉冉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后者点点头转脸继续盯着紧闭的对开门,“这里我们三个人,谁都能倒下,但你不能。”
傅寒声没说话,但下一刻,他双眼闭上了。
那一瞬间,傅寒声感觉到了身边人的喟叹,那种小心翼翼的叹息让他几乎不敢面对。
这段时间他能感受到桑冉冉的不好受,可他内心太慌了,慌到不知道该怎么劝她,那一种生怕失去母亲的焦虑感,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湮灭。
这一闭眼,再睁开,已经是近两个小时后了。
“醒了?来,喝口水,妈还有半小时就能出来了。”桑冉冉有些高兴的说,“刚才护士出来,告诉我们妈后脑里的淤血散了一半,剩下的等下个星期再看,如果不出意外,她这两天就能醒过来。”
傅寒声没想到一睁眼就听到了好消息,他哑着声音问:“真的?”
“恩。”桑冉冉重重点了下头,说着她指了指靠着墙站得笔直的安志培,小声说,“你不信的话去问安医生,刚才他还捂着眼睛哭了呢。”
傅寒声没说话,也没看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三人又等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治疗室的门大开,严淑惠躺着被推了出来,主治医生摘掉了橡胶手套,出来报喜。
“干预治疗很成功,刚才在里面ct显示严女士的淤血已经散了,剩下的小部分,等到后面的时间再继续。”他声音略显兴奋。
傅寒声走过去,看了一眼仍旧处于昏迷中的严淑惠,他问医生:“那我母亲什么时候会醒?”
“可能今晚,也可能明天,最多不超过两天。”
桑冉冉虽然已经从护士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但如今听着医生如此笃定的说,激动得立马捂住了嘴巴,眼眶瞬间就红了。
相比起她情感的外泄,傅寒声和安志培略显镇定,两个人分别道谢了医生,随后跟着严淑惠的推床一路回到他们所定下的病房。
等护士交代完注意事项,刚关上门离开。
傅寒声忽然弯下腰,只见他双手虚虚抱住了严淑惠的脖子,脸埋在枕头上里不知道干什么。
桑冉冉刚想要问,却见到他一耸一耸的双肩,桑冉冉小小呼了一声,立刻捂住嘴巴。
而另一边的安志培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个一向儒雅的男人,此时正蹲在地上哭,他丝毫不掩饰,哭了一会儿还跌坐在了地毯上。
那个时刻,桑冉冉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什么,她迈着轻轻的步伐,离开了病房,将这个空间留给这两个这段时间故作坚强的男人。
在外面,她不忘拿出手机跟同样也在担忧着严淑惠的人报喜。
老爷子,阿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