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瑶是孤儿，前来悼念的人并没有几个。

红姐到的时候，看到面前站着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这个双眼沧桑，神情憔悴的男人，当真是他的老板宁氏的总裁吗？

失去所有的雷厉风行，一身的光芒都黯淡了。

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愣神好一会儿，红姐才回过神来，深深叹了一口气：“节哀。”

谁能想得到，前几天才是梦媛的葬礼，如今，又到了夏星瑶的。

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两个可怜人，未尝不是解脱，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吧。

没过多久，得到消息的沈佳妍也穿着一身黑衣来了。

一见到宁璟宸，她双眼泛红，：“璟宸，你怎么……”

纵使收拾了一番，还是遮不住身上冲天的酒气。

宁璟宸淡淡瞥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什么反应都没有，也没说话。

沈佳妍心底不快，轻声道：“璟宸，星瑶发生意外，大家都很痛心，也包括我。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

“嘘！”

宁璟宸的食指放在薄唇上，示意她别说话：“不要吵到瑶瑶，这种时候，瑶瑶应该喜欢安静一些。”

梦媛的葬礼上，瑶瑶就没怎么开口。

沈佳妍心底瞬间燃起一团火焰，更是不快，但目光划过灵堂上夏星瑶的黑白照片，顿时又舒心了。

她这是在和死人较什么劲？自讨没趣。

“嗯，璟宸，我跟你一起。”

沈佳妍努力装出伤心的模样，就这么站在宁璟宸身边，陪着他接待前来的人。

宁璟宸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似是并没有关注她的存在，也不在意她到底想做什么。

整场葬礼上，他全程沉默不语，就这么静静站着，手心里贴着那张身份证。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夏星瑶连留下的东西都少的可怜。

以至于，他连怀念，都无处发泄。

红姐离开没多久，一身黑衣的陆北野缓步走了进来，手捧着一束白玫瑰，神色浅淡。

看到宁璟宸时，他也愣了愣，旋即勾唇笑笑。

从小到大，他从未想过一向视为死敌的宁大少爷，有一天会如此锋芒挫缩，再没有了从前那种王者之范。

如今这个对手，仿佛只要轻轻抬抬手指，就能随便击倒，不值一提。

曾几何时，陆北野多希望宁璟宸像此时这般坠落谷底，可现在发现，如果是用这样的代价换来的，他宁愿一辈子甘居宁璟宸之下，也要瑶瑶活的好好的。

他依旧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还好，还好他还没有这么喜欢那个女人，至少不会像宁璟宸这样……

目光缓缓转到男人身边站着的沈佳妍，陆北野眸子微眯，敛起嘴角，嗤笑道：“沈小姐？不知道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场葬礼上？”

前来悼念的人往往都是站在下方，以一个到访者的姿态，而沈佳妍如今的站稳，站在宁璟宸身边，倒更像是以夏星瑶的家属自居。

沈佳妍一愣，立刻礼貌地笑道：“陆少，我当然是以星瑶好友的身份。”

况且，这场葬礼是璟宸出于好心举办的，她可是未来的宁太太，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对？“

“好友？”

陆北野冷笑，眸子如锋刀一般锐利：“沈小姐是不是忘记了，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夏星瑶也不会进监狱，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不可挽回的局面？”

闻言，沈佳妍面色一僵，连忙解释：“我是因为当初在国外出了车祸才……”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陆北野直接打断了她，语气轻飘飘的，却掷地有声：“我不想听你的这些借口，那是你的说辞，站在夏星瑶的角度上，的的确确就是因为你的缘故，她受到了无可挽回的伤害。要么，你就彻底死绝了不该再出现在她面前，要么你就从一开始，说清楚死掉的人不是你，别让她因为‘你’去坐牢。”

那双狐狸般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像是能直击心底深处，窥探到她所有藏起来的秘密一般。

沈佳妍的手心冒出冷汗，面上强撑着镇定：“我、我不知道……”

陆北野又是嗤笑两声，深深看了一眼宁璟宸，没再多说什么。

他玩过的女人太多了，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个沈佳妍不是什么好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