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的火光,照着阴暗的角落。
她仰头,突然站起身,熟练地打开这铁门,要还它自由。
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或许只是想让它看看,享受一下地表上的阳光。
随后,那一个个或被黑布遮盖,或是被关在一间的小动物们,都重获了自由,巧儿疯狂地一间又一间地打开,很快地地下室都乱了套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哪哪都是。
门里被囚禁的实验人,见外面乱了套了,原本的垂头丧气也跟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咣咣砸那铁门,试图用各种方法,逃出去,求生欲强烈。
李斯翰做梦也没想,自己精心打造的地下王国,一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他本在精心调配,听到外面陆陆续续有奇怪的动静,才走出来查看,彼时,已经是满地的猫狗乱叫,甚至还有狐狸乱窜,他也第一回真的相信了,什么动物会报仇的戏码。疲于应付的他,被几只狐狸攻击,应接不暇,只有一路挥舞门边能拿到的一切工具,鼓舞着向上拾级而上,高呼着叫人来收拾局面。
一路上又是几只鸽子盘旋在头顶,时不时用自己尖利的喙戳在他头皮上,让他见识厉害。
巧儿最终停留在了那间最深处的“牢房”。
她踮脚朝里面看了看,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
她用力推了推,这次这门就不那么好开了,毕竟落了大锁。她也没有钥匙。
她大力晃动了这大锁,拍打着铁门,想叫里面的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很快地,她听到里面有孩子咿咿呀呀的嘟哝,她鼓足勇气,喊了两声“袁蝶衣!”
黑暗里悉悉索索的动静,她感觉到一门之隔,有东西过来,不用想,一定是袁蝶衣。
“你放心,我一定放你们出去。”
说着话,她开始四下里找称手家伙,毕竟光这么晃当,是一点用也没有的。
她寻寻觅觅了半天,竟然找到了柄硕大无比的铁环钢刀,就隐藏在三层的入口台阶旁,隐没在黑暗里,如果不是特意寻找,还真察觉不到。
青面獠牙的兽头,很是威武,刀刃上有一些很腥的浓稠黑色红色,不用凑近细闻观察,都是血。
动机也简单,几个手下被神婆忽悠,请了这把涂了黑狗血,红鸡血的大钢刀冲煞。
巧儿根本提不动,只能用尽全力双手费劲拖拽着前行,金属滑过地面的动静并不小,刺啦乒乓,她也不在乎。
好不容易到紧锁的铁门前,举起来又是困难重重。少说有二三十斤。
她咬紧牙关,奋力一挥一甩,大铁刀挨到那大铁锁,乒乒作响,金属高速碰撞在一起引发的金色火花,闪烁进她眼睛里是一团火。
再次卯足力气准备挥刀而下之时,只听轰隆一声,那扇铁门竟然“不攻自破”了。
尘土飞扬之间,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额角的鲜血顺着她灰蒙蒙的脸留下来,她却没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疼痛的一丝表现。
“巧,巧儿!”
她说话含混不清,许是好久没有开口了,费力拼凑了几个音节,试探让对方听得懂。
巧儿的眼泪刷就下来了。
她心如刀割。
她恨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面前这双眼睛跟自己的其实是那样高度的相似。
弯曲的弧度,扇形偏窄的双眼皮,葡萄偏杏仁的圆眼,笑起来的点点星星眼,如同落满璀璨的星河。
可惜这份笑容很难再在袁蝶衣脸上重现。
她的心脏骤然紧缩起来,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抓住蹂躏,同时又跳动地厉害。
袁蝶衣急了,她呜呜啊啊地,束手无策。
乔锦心在医院里醒来,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
陈设明显是在病房里,隔壁床的病人无声无息。
她悄然下床,赤脚踩着冰凉的地砖,怀里抱着自己的鞋。
“吱呀”门被打开了,外面绿幽幽地消防通道灯,照得她整个人也发绿。
护士站守夜的护士在打盹儿,她只要弯下腰,埋着头,悄悄地,很容易溜走。
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样落荒而逃的意义在哪里,只是为了满足内心最原始的渴望。
站在大马路上,面对川流不息的车辆,她举目无措。
一辆黑色的越野吉普,疾驰而来,还挺拉风,突然在她身边刹住了车。
夜风挺凉,她紧张抱着胳膊,搓了搓,随手顺来的卡其日式风衣外套,就罩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