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无精打彩。
黑色的四圈小轿车,行驶在农村的小土路上,有些颠簸,一顿一顿的。
只有面无表情的父亲一个人来接他。
父亲看着过的不错,西装笔挺,满头乌发。十年不见,依旧冷静,客套都没有。
车厢里的冷气来得很足,他心不在焉,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油菜田,一对夫妻抱着两三岁的孩子,拖着行李箱像在赶路。
女的明显要比男的高出不少,一个个人右手拖着箱子,另一只手抱着孩子,男人就走女人身旁。他觉得有些新奇,目光忍不住追随过去。
那个孩子没想到也正咿咿呀呀对着他笑着挥手。
他愣了一下。
“过两天送你去美国,护照手续都给你办好了。”
“嗯。”
他收回视线又回身坐好,隔着前面的驾驶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父亲西西装领口露出的不粗不短的脖子。
他情不自禁伸手眯眼比划了一下,圈住这样的一段脖子要用多粗多长的麻绳。
去美国也什么不好。
他聪明的脑子早就已经,将老头那儿所有的医书草药书记得清清楚楚。
学成归来之时,就不再需要隐忍不发了。
这么多年他压抑的太久。
“这面具,早就做好了,拿去!”
李斯翰随手将一个木盒扔到巧儿脚边。
“这个丫鬟,还有用处。”
巧儿捡起东西,打开看了看,了然的点点头。
“等你好消息!”
说罢,李斯翰再次戴上礼帽,潇洒转身,往热闹繁华落尽处走去,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中。
大力回了几趟无名村,越来越觉得不对。
原本一切祥和,渐渐有希望起色的村子,各家各户,大白天里都大门紧闭。
大力挨家挨户的去敲,出来开门的叔叔婶子,都是一脸疲相,眼圈淤青,好一些都瘦的脱相,脸色也很不好。
“啊,大力,这么早,你来干嘛啊?”
一个伸着懒腰的村民,打着大大的哈欠,披着衣赏出来,掩上身后的大门。
大力狐疑偏头,努力朝着门缝隙里看,又被人一个跨步给挡住了。
大力见对方神色慌张,觉得事出有妖,长臂一展,没了客气,直接一掌推开,轻易就躲了左拦右挡的手。
“你,你们,你们居然,居然!哎!”
大力进门就见三四个人都躺在一处,吞云吐雾,都吸的醉生梦死的上头,看这状态便知道是吸了大烟了。
“大力,你去哪儿,大力,大力!”
大力不顾一切,飞奔到晨叔家中,一脚踢开门。果然也是同样的场景。
他“啊,啊,啊!”蹲在地上大吼着,本在抽着的晨叔,只好赶紧安慰。
“大力,大力!”
晨叔紧紧攥着大力的手,只叫他名字,见他蹲着另一只手捂着脸,开始呜呜哭了起来,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晨叔,这东西害人不浅,你们怎么都……怎么都染上了?”
晨叔苦涩一笑。他又何尝不知,长年在外跑江湖,多少人因为它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也见得多了,只是轮到自己身上。
要戒掉真的太难了。
“孩子,孩子!你就别管了,以后再也别回来了,只当你,只当你没有我这不争气的叔!”
晨叔话说的决绝,把大力推出门外,又插好门,任凭大力如何在门前疯狂的敲,都不开。
大力敲了一会儿,靠着破旧的木门慢慢滑着坐了下来,埋头在两腿之间哭的更撕心裂肺。
他要怎么办,怎么办?
“啧,啧,啧,哭什么,看他们沉浸在美好的享受之中,不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吗,啊?”
大力沮丧的抬头,向他靠过来的阴影,正是一席黑的李斯翰。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联系自己同样也是不小心着了他道儿,身不由己做了些违心的伤天害理之事,再加上他此时恰巧出现,大力很难不将这件事情,归在其头上。
“怎么能怪我呢?当初全村用药的时候,是你师父亲自点的头答应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是说……”
大力有些明白过来,颤声慢慢松开一时激动抓住李斯翰衣服的手。
李斯翰掸了掸,将衣服整个摊平整了,不屑的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