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秦司衡和钟谨诚领着兵不断反攻,一路将达蛮逼退至大合关。
距离钟容儿失踪已经近一个多月,这段日子里派出去的暗桩无数,可始终没有回应。
莫尔齐那日受了重伤侥幸逃脱,如今躲在营内至今未出。
那日钟谨诚沿着马蹄印追去的时候,只看见了钟爿的尸首,他在附近寻了许久,有不少被抹去的痕迹,但在一个藏身的洞口里,他找到了一方带血的女子衣物的衣角。
秦司衡赶来的时候,看到那带血的衣角,眼眶红的几乎滴下血来,猛地吐出一口血,把返回的卫临城吓了半死。
自那之后,秦司衡很少再说话,只每日与钟谨诚坐在营帐内,研究着地形和军事,领着军队一气反攻,几乎十战十胜,很快就将达蛮赶出了淩瞿,甚至逼到了大合关。
“皇上,喝药吧。”
钟谨诚把药碗递过去,眼底的担心不言而喻。
秦司衡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随即指着地图的某处,“这个地方水攻,如何。”
钟谨诚叹了口气,递了个果子给他,“过过口,歇一会吧。”
秦司衡没接,似乎是突然被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无奈地看着钟谨诚,仿佛迷了路。
“她最怕吃药了,有一阵我找了上好的古方给她养心脉,谁知都被她拿去浇了花。”
“你说,她在哪呢。”
“她性子这般娇气,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定气急了,要狠狠咬我几口才解气。”
他呢喃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带着浓浓的苦涩和无力。
钟谨诚起身趁他不备,一手敲在他后颈,将他缓缓放倒在长椅上,又盖了狐裘,这才起身出了营帐。
卫临城在外头自然是听见响动的,却没阻止,皇上自来了这后,没睡过什么好觉,每日靠着参汤强撑着精神,那日急火攻心吐了血,军医说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折寿元。
“不怕皇上醒来治罪?”
“钟叔的事,我......对不起,若是我们走在一处,也许他就不会中了暗算。”
“和你无关,不必多想。”
钟谨诚拍了拍他肩膀,自己却有些不能回神,望向远处的眼底始终哀戚,钟叔早已下葬,眼下信件只怕已到了京都,钟盛他不日便会抵达。
钟爿虽受恩于父亲,却钟家奔波半生,临了未能给他一个善终,自己又如何面对钟盛。
而远在京城的钟盛,收了信,脑子几乎一片空白,一言不发的坐了整整一日。
第二日清晨,一骑马男子白衫素缟,出了城门,往边境去了。
眼下边境却是在如火如荼地作战,顾仲达领着一路人马,和对方的人大合关鏖战拖延时间。
秦司衡和钟谨诚则兵分两路,从两侧翼进攻,形成包围之势后,将达蛮逼退至函谷,上方由顾怀泄闸,一时间大水直冲函谷,占尽优势。
秦司衡杀红了眼,剑剑直指敌人脖颈,几乎就要冲进函谷追击。
钟谨诚骑马握住他手肘,“不可再追,水势不明,你身子支撑不住多久。”
“我杀光他们。”他咬着牙,手上勒紧缰绳,眼底猩红宛如地狱而来的魔鬼。
钟谨诚骑马拦在他前头,挡住他的视线,定定地看着他。
“你若出了事,我如何向她交代。”
只一句话,秦司衡望着缰绳的手,便松开了。
钟谨诚知道,他恨,恨自己这种无力感,恨那些人竟对女子下手,恨自己没有护住她,恨自己明明近在咫尺,却带不走她,所以发了疯的折磨自己,拼了命的反击,是因为心中已有劫,而他自己渡不过。
“大捷,此战大捷。”
“速速传回军中。”
短短两月,大雲一路反击,竟快速扭转了战局,数份捷报陆续传回京都,一时间民生沸腾,而军中有位蒙面将军,也被人传的神乎其乎,说是师承钟庭将军的钟家旁支子弟,武功了得,与钟小将军两人配合天衣无缝,杀的达蛮屁滚尿流。
而在潜龙殿里与郑太傅商议的秦追云,此刻也是疲惫不已。
“太傅,本王这都快装不下去了,皇兄什么时候才能回啊。”
“荣亲王不必着急,眼下边境连连大捷,只怕皇上不日也就回来了。”
秦追云一脸哀怨的看着郑太傅,叹了一口长气,这虽有太后帮着做掩护,自己也只是帮着盖盖章什么的,可有时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