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谷国，很小的一个国度。

有多小呢，一眼望去，似乎只有几座山谷那么小。属于在地图上，不仔细看看都找不到的那种小国。

若是强，小倒也无妨，奈何这个国家不仅小，还没啥实力。让别的国家都没了侵犯践踏的兴趣。

就像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蝼蚁，待在独属于它的安全地界，安安静静地待着，坐着它自己的事。谁都不知道它忙来忙去在做什么，也没有人关心，更不会有人无聊到花时间走进那个地界，再特地耗点力气踩两脚把它踩死。

一个安静到沉闷，不和他国有任何交集的国家，让人起点兴趣都难。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中，一只蝼蚁能长成什么样，也没有人再会去打听。

说来竟有些可笑了，一个这样的国家，居然从来没人注意过，任凭这个国家不声不响。

宋之义将目光从“萦谷国”三个字上移开，回到地图上的风吟国地界：“湛陌，继续说。”

湛陌无奈：“皇上，说完了。”

宋之义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道：“重新说一遍。”

湛陌内心波涛汹涌，表面却风平浪静：“......是。”

“西南部，东南部，大饥荒，发生火灾以及水灾等地区都已查过，落云国的地界刚刚查完一部分，暂无发现，不过已经做出预测。”

“怎么样？”

“在每个灾难地区的中央都有发现以血画为的图案，估计是阵法。我们估计落云国应该也有此.......”

“报——小人参见皇上！”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跑了进来，见宋之义在此，原本正跑着，突然跪了下来，往前滑了一大截。

“何事？”湛陌正说到关键处，被这人打断，宋之义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不满。

“皇上，湛公公，落云国也已经查过了，结果一样！”

“什么结果？”

那个小兵张口准备解释，湛陌挥手让他下去了，回首道：“皇上，如今看来落云国地界情况一样。那个阵法，从形状上来看，应该画的是一只展翅的白鹤。这是按照那种阵法临摹出来的图纸，您看下。”

湛陌从袖口掏出一张淡黄色的图纸，宋之义接过，展开看了一下：那是一个圆形的阵，四周被极为复杂的云纹包裹着，左上方用或粗或细的线条画了个较为奇怪的圆，结合整幅图来想，估计是太阳。阵的中央，用淡墨勾勒出了一只昂胸展翅的飞鹤，每一根羽毛都被极为精细地描画了出来，连被风吹动的姿态都被描绘得淋漓尽致。飞鹤底下用折线绘出深渊，只是这个深渊看起来有些抽象，似乎每分每秒都在变幻，可无论如何变幻，看起来都是那么瘆人，那么可怕。

宋之义咂舌，这么精细的阵法，还是头一次见：“都是用血画的？”

“是。围圆约有五十丈二尺。”

“五十丈二尺？！那得用多少血啊！”宋之义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

湛陌咳嗽两声：“皇上，您——注意仪态。”

坐稳后，宋之义问道：“那关于这个阵，目前有什么说法没有？”

“目前来说没有。找过很多大师，都说从没见过这样复杂的阵。后来特地查了查关于阵法的书籍，一个相似的都没找到。”

宋之义点头，目光又回到了纸上的图案。那样细致的构图，那样骄傲的白鹤，那样有力的翅膀，那样可怕的深渊，被或浓或淡的丹青墨色勾画出了一种特有的味道。

这是什么感觉，是——绝望吗？不该，这白鹤明明是在向阳而飞。那该是——希望吗？不该，白鹤之下明明是无尽的深渊。

若这只白鹤被折了翅膀，被迫低下自己高傲的头，又会是怎样一副惨烈的场景？跌下深渊？粉身碎骨？血肉模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绝望？又这么凄美？

宋之义浮想联翩，思绪不知怎的，竟就飘到了那天晚上的情景。那个人，那样绝望，那样嘲讽的眼神，倒是很符合这个阵给人的感觉。

所以——是他做的么？倒是很有可能。

如果都是他做的，那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那天梦里，他不是说，“我不介意，皇帝哥哥尽可试试。我在淮夜山等你”么。

那就试试吧。

“皇上？”湛陌见宋之义又独自一人愣神了，唤了一声。

“嗯，朕活着呢。朕给宋将军他们写封信，再派点兵给他们，你找人送过去吧。至于宋将军现在的位置——应该还是那户人家。”

湛陌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