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淅沥沥地落起了小雪。
快入冬了啊。
连扛带拖,终于把一行人一个不落地带了回去。
月光朦胧起来,晕出一片惨白。
宋云泠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
那人是谁?自己居然会败给这样陌生的一个人!
想了想,他坐了起来,悄悄打开门出去了。
空气里弥漫着冰冷,多吸一口都会让人感到窒息。宋云泠透过细雪,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一人影对着雪月,弯弓搭箭。
登上山坡,他问那人:“干什么呢?”
那人回头,道:“看不出么,射月。”
宋云泠疑惑道:“射月干啥?”
那人走近,拂去一块平石上的部分薄雪,坐下道:“不干嘛。无聊,就练练。”
“射不到的。”
“我知道。所以——才是练练。”
宋云泠靠着他坐下,看了会儿雪,突然问道:“小钱,今天那人是谁?”
“......许沉越。”钱若微垂头。
“许沉越?”宋云泠一愣,思索了下,“就是那个——许桦的公子?”
“嗯。”
宋云泠抿唇:“他,那个,呃?”
“嗯。”
“不对不对。我是说——你和他,认识?”
“嗯。”
“那他现在几岁?”
“嗯。”
宋云泠一捂脸,向后一仰,“啪”地一声倒在石头上,冰冷的雪透过布料渗入肌肤,让人更为清醒。
“他,十八。”
“嗯,我知道了。”
剩下的对话,都被隐埋在雪声里了。
夜色深且迷茫,钱若微突然道:“老宋,如果以后还要杀他,我——”
“嗯,没事。不想就不要去了。”
“......嗯。不过,你也不用手下留情。”
“当然。”
一夜无眠,一宿未归。
雪越来越大,盖在二人身上,二人却毫无知觉。
天蒙蒙亮了起来,雪依旧没停,太阳也没出来。
“喂,天都亮了,还不起?”宋云泠抖干净了身上的雪,踹了钱若微两脚。
钱若微闭着眼睛道:“小钱已死,有事烧纸。本人若起,纯属诈尸——阿嚏!”
“赶紧的,诈尸吧!”
钱若微翻了个白眼,僵硬地坐起,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感冒了?活该!”宋云泠挑眉。
“为毛你没感冒?”
“我身体素质好!”宋云泠骄傲地回头,在钱若微看不到的地方,留下了两行清泪。
钱若微猛然冒头,宋云泠慌忙擦泪,可不料还是被他瞧见了。钱若微大笑道:“老宋!啊,阿嚏!还说自己身体好,你看看你哈哈咳咳!”
尽管二人身残,但宋云泠依旧志坚,回去后立马书信给了皇上,将那群饱受摧残的士兵遣送回去。
宋之义看完书信后无疑是崩溃的,许沉越,连能以一己之力灭一国的大将军都解决不了,还能如何?
想想,宋之义只得让宋云泠先继续抓妖兽,别的事自己再考虑。
大病一场后,宋云泠溜去抓妖兽了。修炼的事,也更加勤奋了。兰哮每天窜来窜去,跟着他一块儿辛苦。
勤奋的人倒也不止宋云泠一个,宋思也勤奋着。
很快,洛严瑛便教不了她了。
太强了。天才妖孽都形容不了。
在洛严瑛向宋思摊手的那天夜晚,宋思拿出银针,将它化为长剑之后,割破指尖,将血滴在剑锋之上。
殷红的血顺着修长的剑身,滑落下来,贯穿了整柄剑。
宋思闭上眼睛,药丹散发出淡绿的光芒,鲜血还在滴落,银剑开始散发出光芒。
“以血为契,吾予尔灵力与鲜血,尔予吾此身,闻吾驱使,可否?”
剑身颤抖,“铮”地响了声。
“从此以后,唤尔凌夜,唤时来,收时去,可否?”
剑再次“铮”地响了声。
伤口绽开,鲜血流淌。剑发出雪白耀眼的光芒,将其上鲜血吞噬殆尽。与此同时,药丹散发出强烈的绿光,与那白光融为一体。宋思只感觉药丹一沉,一股强烈的力量灌输进去,从此为她所用。
光芒很快就消失了。宋思指尖的伤愈合起来,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