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规轴,一切都在火焰“噼噼啪啪”的声音中灰飞烟灭。
毕方尖锐的叫声划破了长空,被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衬托得更加凄厉。
应无净改变主意,不能再将皇帝的尸体和‘以和为贵’的规轴留在这里。不如就将皇宫烧得一干二净,以此来警戒世人,若是遵循了那规矩,就会遭到此等下场。
可就算烧得再干净,又有什么用呢?
那段屈辱的历史,不照样,留在了世上?
毕方下的众人都被火焰呛得直咳嗽,身体较弱的人几欲窒息。
“快,快逃!”晓尽载哑着嗓子道。
好逃歹逃,终于逃到了皇宫外几公里的一片林子里,一行人坐下来喘气歇息。
“大家先在此歇息会儿,”晓尽载道,“我去探探,等我回来。”
“你还是别去了,”宋思嘲讽般的说,“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就行,我去看看就行。”
没等晓尽载等人对此言有所反应,宋思飞也似的跑了,还顺势刮落了几片叶子拍他们脸上。
一路火花带闪电,宋思回到了皇宫边上,绕着皇宫跑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应无净。
低低的吼声响起,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衣少年坐在一只长了翅膀的老虎身上,正认真地看着她。
不管了!那人肯定也有问题!
正欲追上,那少年却已离去,身后传来轻笑,回首便见应无净正倚在毕方身侧盯着她。
“来了?那就走吧。”应无净一展袍袖,做了个“请”的动作。
毕方忽闪着漆黑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看起来不是很友好。
宋思不知该不该上去,在应无净僵持的动作下,抱着有问题就边逃边反抗的心理忐忑不安地坐上了毕方的背。
应无净紧随其后,毕方等他坐稳,呼啸着冲到了天上。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毕方向着西沉的日头飞翔着,在地上投下一大片可怖的阴影,时不时还发出尖利的叫声,令人心惊胆战。
在天黑之前,总算赶到了那地方。
那是一座诡异的山岗,着陆不久天便黑了,山上黑黢黢的,安静得很,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人提心吊胆好一阵。
淡淡的血腥味混在阴冷的空气中,不浓郁也不刺鼻,让人怎样也无法放下心来。
“去哪儿?”宋思问道。
身后那人却不回答,蓦地,她眼前一亮,路的两边亮起了几盏灯,蜡烛的光在风中微微颤抖着。
宋思走的大路,是用无数块砌得方方正正的石头铺成的,宽阔的路面平坦漂亮,很是精致。路面边缘用高出的石子包围装饰,路的两侧则是汩汩流淌的溪水。那溪水呈暗红色,撞击着岩石溅出红色的水花,淡红的气息从水面上蒸腾而出,幽幽地散发出血腥味。溪水再靠外的地方,则是两列铜灯。铜灯做成了飞鹤展翅的模样,飞鹤的背上被开了洞,放着燃烧的蜡烛。这铜灯被造得栩栩如生,飞鹤身上的每一根羽毛,每一处棱角,都被雕刻得极好。
灯外,便是无边无尽的森林。山坡上风大,树木被刮得直摇,仿佛魑魅魍魉在晃动。奇的是,石路上连一丝风也没有,仿佛空间都被凝固住了一般。
宋思只得朝远处走去,铜灯仿佛有生命般,宋思走到哪儿,灯便一对对地亮到哪儿,丝毫不差。直到山侧灯火通明,亮堂非凡。
来到山顶,天已经黑透了。宋思见一黑衣人背对着她,站在石路正中央。她上前去,问道:“可是您找我有事?”
黑衣人闻言转过身来,他身材提拔,肤色被黑衣衬托得极白。看着宋思的面庞,他笑道:“当然,既然来了,慢慢聊吧。”
“聊什么?”
“别急,你先去上去坐着休息一会儿,再说不迟。”
宋思有点想问“为何”,不过还是噎着了。在外人面前,她向来觉得说得越少越好。对于钱若微,宋之义,身后的应无净和面前这位不知名少年来说,都是如此。
黑衣少年让开身子,前方是个金色的台子,正值山顶。台子平坦光滑,周边围着精致漂亮的栏杆。
宋思觉得也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便上去了。坐上之后她觉得微微有些不对,这里没桌没垫,不像是歇息的地方,倒像是修炼的地方。
黑衣少年抱剑在台子前看着,见宋思朝他投来疑问的目光,摸了摸鼻子,故意移开目光,装作没在看她。
阵痛从丹田处传来,宋思一把捂住肚子,咳嗽起来,咳着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