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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一杯的，喝了一会儿，那人突然道：“你去叶君那儿，让宋思去明玉枫那儿。”

“是！”

宋云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如此答应。

蓦然，宋云泠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条黑乎乎的东西陷在那片曼殊沙华中，便看过去了。

那是一根黑色的细鞭，被血红的花朵承托得格外惹眼，仿若一条正在嗜血的狂龙，正在对宋云泠虎视眈眈。

红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宋云泠正在看那根鞭子，盯着那鞭子看了一会儿后，他摇摇头，继续仰脖饮酒。

宋云泠看着心慌，赶紧多喝了几口酒，好像被呛到了，连着咳了好几声。

酒中带着曼殊沙华的幽香，有点偏甜，入喉时却是满满的热辣，直接把宋云泠喝得双目含泪，浑身上下似乎被火烧了一般，火势迅速而猛烈，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燃烧殆尽。

这是宋云泠第三次喝酒，他却好像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直接把他灌得双目微醺，意识也逐渐恍惚了起来。

头一次喝酒，是父亲走的前几天。

那是个安静的夜晚，小云泠被烛光照得睡不着觉，便想起来看看。

母亲正怀着孩子，已经睡下了。而父亲，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喝着闷酒。

“爹地爹地～”小云泠奶声奶气地朝父亲伸出手，“爹地在喝什么呀？”

父亲笑了笑，将小云泠抱起来，放在腿上：“爹爹在喝酒。”

“喝酒？那酒，好喝吗？”

父亲笑着用手揉了揉小云泠头顶的小丸子，直接将那丸子揉歪了：“酒呀，这东西，不能按照好不好喝来说。酒是诗，也是情。”

“为什么啊？这不只是酒吗？”小云泠顶着一颗超歪的丸子问道。

父亲长叹一声：“对啊，只是酒罢了。不过，等你呀，到爹地这个年纪了，自然也就会和爹地一样，有感悟了。”

“爹爹还没到而立之年呢。”

父亲却没在听小云泠说话：“是啊，酒，到底是什么呢？估计，就是世间人生吧。”

“唔——爹爹，那是什么呀？”

父亲苦笑一声，搂紧了小云泠：“云泠啊，喜欢这人间吗？”

“喜欢。”

“喜欢这苍生么？”

“苍生是什么呀？”

“算了，以后你要记得，你想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你就要让别人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为什么呀？”

“小孩子哪儿来这么多为什么？多嘴，罚你一杯酒。”

“呜——”

父亲拿起一杯酒看着小云泠：“乖，喝了。喝了，以后就是小男子汉了。”

小云泠用力点头，拿着酒闷了。

待酒顺着小云泠的喉咙滑下去时，他粉嫩的脸颊直接涨红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软糯的小云泠直接从父亲腿上摔到了地上，哇哇大哭道：“娘亲，爹地欺负我！呜呜呜，爹地好坏！”

哭成这样的后果就是把母亲吵醒，然后看了一场打情骂俏。

他当时只顾着哭，压根儿就没注意到父亲深沉又悲伤的眼神。就算看到了，也不明白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父亲说的话，却让他牢牢地记住了。

至于第二次喝酒，是在母亲走后。

被邻居们从昏迷中拍醒之后，小云泠握着玉石，呆愣愣地坐在地上，谁也不理。

心如死灰的他，差点就投了河。

那日，母亲送葬，他面无表情地问身边的一位邻居：“有酒吗？”

“有有有。”

小云泠一伸手：“拿来。”

邻居知道拦不住他，只得将自己的酒拿给了小云泠。

小云泠直接拿着酒坛往自己嘴里倒了起来，邻居还没来得及阻拦，酒坛已经空了。

小云泠：“再来。”

就这样倒了一坛半，小云泠醉倒了，倒在了母亲的尸体上。

据邻居说，他醉着还在哭爹喊娘。

“砰！”地一声，对面那人将玉杯狠狠拍在石桌上，酒溅了出来，与桌上的雨水混为一体。

宋云泠浑身一抖，从回忆里把深陷的自己拔了出来，又听那人冷声道：“醉了？这样就醉了？给我清醒点！否则就用那鞭子帮你了！”

他一阵颤栗，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这才差不多醒来。

扬首，只见那人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