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泠沉默一阵,笑道:“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林世丞没回答他的问题,上药的手重了些:“你问了不该问的了。”
宋云泠吃痛:“你谋杀啊!”
林世丞一把捂住他的嘴,随即满意道:“安静多了。”
宋云泠在心里大骂变态,骂了一会儿,狠狠咬了林世丞一口。
林世丞“嘶”了一声,学着宋云泠刚才的语气道:“你谋杀啊!”
宋云泠:“......”
“好了,不跟你耗了。”林世丞放下药瓶,指尖红光涌出,罩在宋云泠身上的伤上。那些伤,立马全部愈合了!
“起来吧。”
宋云泠小心翼翼地起身,发现身上不疼了,拍了拍,还是没感觉,有些惊奇,随即怒道:“靠!原来你还有这招!”
“对啊。”
“你为啥不早用?!”
“不想用。”
宋云泠头痛地揉了把脑袋:“你为啥不早告诉我啊。还害我受了这么多皮肉之苦。”
林世丞道:“你也没问。”
宋云泠想吐血。
“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我可不想再把你绑起来打一顿,累。”掰掰手指,林世丞叹息道,仿佛被打的是他。
宋云泠条件反射性地蹦了三尺高,向外跑去。
“诶,小——”
“心”字还未出口,宋云泠便“砰”地撞墙上了,接着顺着墙壁滑了下来。
“诶,你起来,别晕我这儿。”林世丞嫌弃地踹了踹倒在地上的宋云泠,接着绕过他出去了。
宋云泠是被饿醒的。
数来也有将近一周没吃饭了,连水也没怎么喝,能活下来还真托玉石的福。
“叔叔。”朗朗少年音传来,宋云泠下意识就把刚刚撑起的身子趴回去了。
“叫大哥。”他沉着嗓子道。
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居然被牧星看了去,他颜面何在?
“噢,大哥,这是你的衣服。牧星现在去把师父叫来。”
“把你师父叫来作甚?”
牧星没答话,把衣服放在宋云泠跟前。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宋云泠咬牙坐了起来,忍着胃部的不适,摸索着把衣服穿上了。
这熟悉的手感——是他的那件蓝衣!
宋云泠欣喜若狂,心里居然生出了一种久别重逢的感动。
“吃饭吧。”林世丞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你你你!什么时候在里面的!”
“现在啊。”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神出鬼没!”
“不能。这山都是我的,我爱待哪儿待哪儿。”
宋云泠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和林世丞怼上了。
但有一种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林世丞会易容,会幻术,似是可以随意掌控世间一切,甚至曾蛊惑了两国的百姓官员。在他眼里,一直处于在一种奇特,厉害,又惹人烦的地位。
然而这样的人,居然是自己已故父母的旧识!
遥远又陌生的距离似乎一下被拉近了,但又变得更加模糊了。
说实话,他不太记得七岁以前的事了,只能把一切刻骨铭心的事记住。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父亲是怎样死的,以前又是何种身份,没人告诉他。
他还以为,他们生来就是平民。
他更不知道,平日里那个对他温柔的母亲,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在他朦胧的记忆中,宋墨一直是深沉的,却没想过,在他出生前,宋墨也轻狂过。
把堂堂一个朝中重臣拖一路拖到皇宫,这种事,宋云泠以前想都没想过!
宋墨跟他说的话,他记住了,但并没有特意地去想过。
现在想了,明白了,却感觉患得患失。
这句话还在,与他说这句话的那人却早已不在了。
从七岁开始,他就要开始承担家中的一切。失去了父母庇佑的他,褪去了稚嫩,擦干了眼泪,不再妄想得到任何人的保护,却一心一意想护住自己唯一的妹妹。
他甚至都想过,把宋思藏起来,或许就是最好的保护了。
宋之义那道圣旨,若放以前,足以让宋云泠再骂一朝,可现在看来,倒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暂时成全。只不过不在自己眼前罢了。
说起来,宋之义还是自己堂哥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