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帮你。”钱若微道。
宋云泠欣慰地拍了拍钱若微的肩:“好孩子——呸,好兄弟。”
钱若微道:“到时候记得叫上兄弟一起去哈。”
“嗯。不过到时候,你可要自己保命。”
“我有那么容易死吗?”
宋云泠认真道:“这还真不好说。我又不能预测未来。”
许沉越正靠着树干休息,手上却没闲着,忙不迭地往嘴里塞着包子糕点煎饼果子,如同秋末的松鼠匆忙填着嘴巴。
“最近食量大增啊。”应无净捏了捏自己干瘪的钱包,心痛得无法自已,“干嘛呢,急着变成球?”
许沉越一个白眼翻了过去,懒得和他废话。
隐隐灯火飘来,许沉越抬眼看了下,便移不开眼了。
应无净也抬头看了看,随后问道:“怎么了?”
许沉越艰难地把嘴里的包子皮还有芝麻糕咽下去,咳嗽了两声,慌忙吞了口水,才道:“好看!”
“......嗯。”
许沉越的双眼紧盯着成片的孔明灯,瞳孔在灯光的映照下越发亮了,散出幽幽的光。他甚至连点心都不吃了,手中却还拿着纸袋,像极了地主家见到漂亮姑娘的傻儿子。似乎是羡慕,又似乎正在妄想着什么。
应无净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原地转了两圈后突然惊愕道:“等等!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买灯吧!”
“嗯?”又从纸袋里掏出一个芝麻糕的许沉越闻言一愣,随后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应无净死死抓着钱包,仿佛那是他的最后一丝尊严,随后哭道:“没钱了啊少爷。再买灯就没钱买吃的了。”
许沉越道:“说好听话的呢?”
应无净还欲说话,便被许沉越又堵了回去:“算了,不说这个了。再给我买点吃的和水来。”
“噢——”应无净看了许沉越一眼,还是忍不住好奇道,“你最近吃这么多,到底要做甚。”
许沉越抹抹嘴,起身道:“跟我来。”
二人快步来到一个小屋里,屋子虽简单,却十分亮堂,摆着一只茶几和一张床。而靠墙的柜子上,则放了一排排瓶子。
瓶子里,大多都装了血。还剩下几只没装。
应无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这些血都是许沉越的,无一例外。那他,又要做什么?
许沉越叼着包子含糊道:“呐,我攒了好几年了。再攒一些就行了。”
应无净的嗓音有些干涩:“这些血——要用来做什么?”
许沉越转头叼着包子懒懒一笑:“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放过那个皇帝吧。”
“你要杀了他?”
“那倒不是。有人自会替我动手。不过我的真正目的,可不只是他。”
“废话不多说,还愣在那儿干啥,装木头人还是要装血啊?赶紧去给我买吃的!”
“那你——”
“放心。”许沉越的睫毛在眼下苍白的皮肤上投出一大片阴影,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弯,“时间快到了,火候也行了。生米都快煮成熟饭了,最后烧得猛些就行了。”
“你这个形容有点怪哈。”
不过这话说得没错,宋之义以及风吟国的百姓已经快被煮熟了。
风吟国现在就是一个大蒸锅,所有百姓都被放在了里面蒸煮。人们以为跑到其他地方情况就能有所缓和,却没想到所有地方都是一样煎熬。除非飞到天上去,否则根本避不开这个灾难。
宋之义更是像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虽然他本来也没想蹦跶。
不过眼下来看,人心惶惶。除了富人贵人,普通人家基本连饭都吃不饱。
宋之义在湛陌的死缠烂打苦口婆心下,终于大开皇仓,粮食大把大把地往百姓身上撒。
看着粮食大袋大袋往外搬的同时,宋之义还不忘在心里吐槽许沉越——骂倒是不敢。
算来,许沉越几乎有一年没跑到宫里来了。不过这样正好,宋之义可不想见他。
不过万幸的是,这样的灾难并没有持续太久。秋天到来时,居然大丰收了。
这次的丰收,是去年的七倍。任谁都觉得用不着细思也极恐。
屯着便好。快空了的皇仓重新塞得满满的。
美中不足的是,湛陌每天都在耳边叨叨,觉得不太对劲,要多囤点粮。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