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罢,湛陌头也不回地走了。
湛陌还是第一次打人,纵使用了狠劲儿,但大多数力道没打进筋里,宋之义没过多久便醒了。
“嘶啊——他打我?!”
宋之义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扭了扭头,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屋子,一怔,赶紧跳下床去找湛陌。
跑出了门外恰好撞见了一个丫鬟。那丫鬟见他急匆匆的模样,赶紧道:“殿下,您没都穿鞋,头发也没束呢。”
“先别说这个,你看见湛陌了吗?”
“没有。殿下,先回去束发吧!”
宋之义看天色还亮着,估计没过多长时候,只能点头应下来。
三分钟后,宋之义风风火火地从寝宫里冲出去了。
思京城一到冬日,大部分时间不是在下雪就是在化雪,宋之义冲出去了不久,雪便压了满肩。一晃,便会扑簌簌地掉下几粒,很是冰凉。
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此刻只想赶紧找到湛陌。
雪纷纷扬扬地飘下,给予天地落白与静默。宋之义踏雪无痕,把皇宫四周的每一条街都接连跑了一遍,逐渐往四周一圈圈一条条地绕。
他体力不支,还饿着肚子,肯定跑不了多远!
宋之义仔仔细细地找了每一个角落,查了每一个拐角,哪怕看到像是石头或野猫的黑影都会再上去瞧瞧。可就算这样,湛陌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
“湛陌!湛陌!”
宋之义便喊便跑,直到已经麻木的口中弥漫着血腥味,嘴唇冻得又疼又麻又黏,也没放弃喊叫。
“湛陌?湛陌?!”
许多人家闻声把头探出窗外,两排脑袋挤满了街边,无数目光投向乱喊乱叫的宋之义,好奇的人们指着宋之义议论纷纷:“这谁啊?”
“好像是五皇子宋之义?”
“诶诶诶,就是他!上次皇家比武时我见过他!但是湛陌又是谁?”
“不知道啊,是谁啊?”
“是哪家的公子吗?没听说过啊。”
“谁听说过啊?我这个百家万事通都没听说过,还会有人听说过吗?”
“就是啊。不过五皇子他看上去很急啊。”
“嘶——冷死了冷死了,我先回去了啊。各位再见!”
“我也是我也是,走了走了走了。”
宋之义一路喊过去,人们的脑袋便接连探了过去,议论一阵后,人们又把脑袋接连塞进了屋里。
就在宋之义心如死灰时,他的脚下似乎踩着了什么东西,差点被绊了一跤。
有点软。
宋之义踉跄之后稳住身子,低头一看,有一只落满雪的“袋子”摆在街道正中央,已经埋得有些深了,再加上他一直没注意脚底下,这才踩了上去。
......谁家这么缺德,要不自己就先——
等等,这个触感是——
他慌忙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袋子”提了起来。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袋子,分明就是已经冻趴下了的湛陌啊!
他的脸上一片青一片紫一片白一片赤,简直可以用五彩斑斓来形容了。身上许多地方都被摔伤磕破了,还有些地方被冻得僵硬,失去了生命该有的温度和弹性。但他微微颦着的眉,紧紧抿着的薄唇,不仅透出了那股天生的执拗劲儿,还隐隐藏了些委屈!
宋之义看了他半晌,终于很不人道地大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直流。太过放肆的笑声在街上嚣张地盘旋着,听得四周的人家不寒而栗。
于是在人们惊异与恐惧交杂着的目光下,宋之义背着湛陌,一步步朝遥远的皇宫走去。
突然,趴在他肩头的湛陌轻声说了句话。
宋之义没听清,喘着气低声问:“怎,怎么了?”
“呜——都还清了——”
“......还清了这不,挺好吗?谁也不欠谁。”宋之义的声音沉了下来。
几滴滚烫的泪水滴在了宋之义的脖颈处,突如其来的炽热和滚烫令宋之义不禁浑身一抖。
这个温度——
不行!他得快些了!
宋之义加快脚步。此时正值严冬,二人的额角却皆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有一些好奇的人又把头伸出窗外。
天地落白,素雪纷扬。一个孩童踏着淹没过他脚踝的积雪,艰难地向前行着,神色匆忙又愧疚。在那孩童背上,挂着一个比他还小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