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的目光后,傻乐着进了大堂。
大堂宽敞明亮,一对夫妇正在商讨着什么事,文案上摆放着几卷卷轴。每一卷都被卷得极为随意,松松垮垮地耷拉在案上,很是凌乱。
沈玉瑾扣了扣门环,四道目光立刻聚集在她身上,很是惊愕。
“爹,娘——”沈玉瑾跨过门槛,进了屋。眼神中满是柔情,仿佛洒满阳光的海水。
李淑愣了愣,有些迷惑地望着沈玉瑾,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连沈玉瑾都顿时觉得有些看不真切了。
“玉,玉瑾?”沈穆也有些发愣,小心确认着。
“爹。”沈玉瑾忍住眼中温柔的泪水,向前走了两步。
许沉越都快被沈玉瑾这悲伤又欢喜的情感打动了,在旁边陪着她走,还努力把眼睛弄得看起来雾蒙蒙的。
若不是眼睛被自己都弄得有些酸痛干涩了,他可能真以为自己要哭了。
李淑眼神有些闪躲,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沈玉瑾脚步一顿,道:“娘,我,我回来看看你们——”
“你,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李淑垂下眼,匆忙道。
“啊?娘我——”
沈玉瑾将眼神移到沈穆身上,却见沈穆也低下头,道:“嗯。玉瑾,路这么远,你累着了吧。你,你先带着沉越去休息一会儿。”
沈玉瑾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悄然而生,还欲再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默默咽了咽口水,苦涩道:“好。”
许沉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木扽扽的木偶一样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那屋子被打扫得格外干净,一看便是经常打扫的,一尘不染,边边角角都能闪出光来。
许沉越又是一阵惊叹,惊叹完才想起自己家原本也是如此。
“娘,姥爷姥姥这是同意了吗?”许沉越问道。
沈玉瑾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许沉越心中一紧。此次前来,若是成功,皆大欢喜,柳暗花明又一村;倘若不成功,死路一条,山重水复真无路。
“你会什么?”沈玉瑾突然道。
许沉越摇摇头:“沉越什么都不会——但沉越可以背些诗词耍耍剑什么的。”
“嗯。别的呢?”
许沉越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末了摇摇头:“没,好像没了。”
“是啊,”沈玉瑾苦笑一声,“你还是个孩子。就这一点,我已经忘了很久了。”
“娘——”一种陌生的无力感油然而生,让许沉越突然慌了。
他每一天都过得极为充实,偶尔也会出去玩玩,其他时间基本都被安排上了。可为什么,明明这么努力了,还是会被沈玉瑾说成“孩子”?
凡是心高气傲的人,哪一个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还只是个孩子”?
“娘,你要沉越做什么,沉越都会尽力去做!”许沉越笃定道。
沈玉瑾摇摇头,道:“尽力了并不等同于能做好。”
许沉越差点原地跳起来。忍了忍,才问道:“为何?沉越尽力了,难道娘还会不满意吗?”
话音未落,许沉越就后悔得差点咬了舌头。这句话是在作甚,质问娘吗?
沈玉瑾眉头一紧,似要发作,最后隐忍地摇摇头:“不是。”
许沉越心尖一痛,慌忙跪下来,道:“娘!沉越,沉越方才说错话了!”
“嗯。”
犹豫了许久,许沉越又道:“娘别担心,沉越肯定有办法的!”
“嗯。”
沈玉瑾心事重重地想着,在许沉越又对她唠叨了几句话之后,不耐烦地挥挥手道:“饿了。你去拿点点心。”
许沉越暗暗叹了口气,起身拿点心去了。
夜晚,二人都没睡好。
许沉越感觉到沈玉瑾翻来覆去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悬了。
那以后怎么办?若是他当街乞讨,沈玉瑾铁定会给他个痛快;若是他跑去当小二,他没有做过那些活儿,沈玉瑾铁定会让他走得非常安详;若是他跑去种地——想都别想,许家从未有人会种地。
那这一肚子的诗词歌赋,这一身的功夫武术,不就白练了?
那怎么办?
愁了许久,就在许沉越模模糊糊要睡着的时候,他在朦胧混沌中瞥见了一丝微弱曙光。
“......”
靠!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