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沈穆,还欲再问,便被沈玉瑾扯住耳朵揪向一旁。他龇牙咧嘴道:“娘,娘疼——嘶啊——”
“闭嘴。”沈玉瑾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手揪着他耳朵,欠身道:“多谢爹娘了。方才沉越多有冒犯,爹娘恕罪。玉瑾不会向家里再要一分钱,也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嗯。”
“娘!娘!”许沉越双手捂着耳朵,拼命蹬着腿。沈玉瑾又是一记眼刀杀来,许沉越立马闭嘴。
将许沉越拖到房屋里,沈玉瑾关上门,终于松开了手。
“娘!娘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许沉越愤愤道。
沈玉瑾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你方才是什么语气,什么态度?”
“娘!这样子我们撑不了多久的!你明明知道他们——”
沈玉瑾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疲惫。
“......”
这次不劳沈玉瑾说,许沉越便自己住嘴了。
他从未见过,沈玉瑾脸上出现过疲惫的神情。
若是放在以前,他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沈玉瑾与“疲惫”二字格格不入毫无关联;但若是此时此刻出现在她脸上,倒也不稀奇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二人皆低着头。
“沉越啊,”沈玉瑾苦涩地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姥爷姥姥他们,不收留我们吗?”
“为何?”许沉越想知道,却又不想知道。
沈玉瑾眼光晦暗:“因为爹爹,爹爹他好,但是被人骂了。”
许沉越心里一阵辛酸刺痛,忙道:“爹爹很好。但现在的情况,沉越也清楚。”
沈玉瑾艰涩地点点头:“明白就好。但你要知道,不仅许家,沈家也受到了一定的牵连。”
许沉越眼睛蓦然睁大了:“也就是说——因为他们害怕名声?”
“可以这么说。”
许沉越脑子一热,眼睛也湿润了:“可,可名声难道比我们还重要吗?为什么——”
“嗯。有时候,名声比我们还重要。我们已经是弃子了。”
“弃子?”
“沉越学过棋,上面的一些子,会因为无用而成为废子,弃子。甚至有时候,还会拖累其他子。”
“所以有时候,你会恨不得,把它丢掉。”
许沉越瞳孔骤缩!
“只是按棋盘上的规矩,不能丢掉;但是在现实中,他们却有能丢掉我们的权力。娘是这个意思吗?!”
沈玉瑾深吸一口气,似乎要把肺都刺破,随后缓缓吐息道:“是的。顶多,就是被人在背后说说不够仁义。但谁心里都明白,留着我们,只能拖累他们。”
“可,可——”
“对于弃子来说,没有不公平。”沈玉瑾淡声道,仿佛只是个冷漠的旁观者,“原本这世界就是优胜劣汰,没有用了,再养还是闲肉。”
“不!”许沉越飞快地摇摇头,含着泪道,“怎么会是养闲肉?沉越努力,大不了到时候再混进皇宫,当侍卫当大臣都行!沉越会努力争气的!”
沈玉瑾轻叹一声,将手覆上许沉越的头上揉了揉,在许沉越震惊的目光下道:“有些地位,一旦定下了,就无法更改了。”
“无法更改吗?”许沉越哑声道,“为何无法更改?莫非沉越无论之后怎么努力,都无法再让许家辉煌了吗?”
“嗯。”沈玉瑾没有丝毫犹豫地应道。
许沉越终于不说话了。
“不杀已经够好了,”沈玉瑾拿上压根儿就没来得及打开过的包袱,道,“走吧。”
二人找了栋无人的屋子住下。那屋子不新也不宽敞,却也能遮风挡雨,也很便宜。正好符合二人需求。
沈玉瑾在外面找了个帮人织衣的活儿,只是平日里心事重重,也许久没练过编织了,没过一个月就被开了。
沈玉瑾的饭量渐渐减了下去,每日茶不思饭不想睡不着,每次许沉越望向她时,都感觉她比上次更憔悴了。
家里的积蓄一点点耗了下去,许沉越忧心忡忡,一次冲动差点就跑去店里给他们当小二了。
但沈玉瑾曾与他说过,无论如何,都只能是他指使别人,最多也只能帮别人做活;轮不着别人对他呼来喝去指手画脚,他还要对别人腆着脸。
那怎么办?他还能做什么?
一日,许沉越在街上看到一家孩子拉着他父亲哭闹着,周围陆陆续续围了很多人。
原本他对这种事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