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上凉,街上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小摊小铺还摆着,但是没过多久也收了摊。
此时,厌柏一个人默默拐进了一个无人巷,后面不远处红烟不紧不慢地跟着。
无人巷,顾名思义,这条巷子没有灯笼很黑,到了晚上根本看不见路,周围也没有住人,是一个空巷,而厌柏有时候却很喜欢来这,一到晚上,不仅漆黑,也十分深寂。
厌柏的双眼有些漠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神色,仿若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在空巷中游荡。
她扶着墙,走路很慢,一直往深处走去,周围没有一点光,连月光也已经照射不到,环境幽深,又有些凄凉。
但是,走着走着,她竟忽然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冷笑,不过三个数的时间,接着又是一声冷笑,随即两声、三声……
跟随的红烟听着捏嗓般粗糙的诡笑声,不禁蹙紧眉头,停下了跟随的脚步。
她依稀能见得,身前的人弯着腰,捂着胸口正在笑,这“咯咯咯”的笑声让她感觉有些心慌和心颤,只是这不是第一次听到主人这般笑声,她知道,这段过后,接着的是一段有些妩媚的轻笑声。
果不其然,厌柏微清一嗓,清脆的声音从她喉中流出,她慢慢转过身来,突然开了口笑说,
“红烟你可知晓,为了立功,长姐竟这般卑微了,她竟接下了一个伶人的案子,哼~”
红烟微低下头去,不敢直视此刻的主人。
“只是她若真侦破了此案,当真会得母皇待见吗?会吗?”
厌柏勾唇一笑,轻轻搭上了红烟的肩膀,阴声,“下一次,便给她安排一个摊铺失窃案,信不信,她也会接下此案~”
“主人……”红烟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厌柏幽深的双眸。
厌柏看了看她,眉头稍稍一皱,发现自己似乎吓着红烟了,慢慢收起了笑容,轻声道,“此次算是激化了长姐和三姐的矛盾,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她们争得越厉害,对我们便越有利,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只需隔山观虎斗,看着她们厮杀便好了。”
红烟抬起眼睛,微微蹙眉,“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吗?近日白府和将军府联姻,我们要不要从这面做做手脚?”
厌柏神色微微重了重,手指轻轻敲打着手背,若有所思地转过身去,手指似乎敲打了十下,就突然转过身来,微笑道,
“白府是么,一个文官府邸的侍卫比将军府的好对付吧。”
红烟点了点头。
“那便先拿白府开刀吧,通知白相府内眼线,后日动手,血洗府邸一个不留。”
“啊!”红烟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主人,这是白相啊,朝廷重臣,要杀了她恐怕很难收场啊。”
厌柏点头,“白相自然不好杀,短期内也动不得,我要杀的只是她府内的下人们,你说倘若有人胆敢夜闯白府血洗了府邸,那么谁会被第一个怀疑?”
“那自然是最恨白相属将军府的人。”红烟随口答道,她答完后心底猛然一凉,“小姐是想将文武相争的场面做大,以此扰乱朝堂?”
厌柏唇角微勾,轻哼一声,“朝堂一乱,我头上那几个姐姐便会斗得更激烈,或许便直接真枪实刀地干了,一旦发动兵变,便正好落入我的圈套之中。”
她攥紧拳头,闭上了双眸长舒一口气,“是我的终将会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可是主人……”红烟有些忧心,“白府少数一百口人,那可都是一些无辜之人啊……”
厌柏皱了皱眉,“无辜之人?”她转过身来,一双凌厉的眸子瞪向红烟,不屑道,“既是无辜之人那又如何?”
红烟一愣,小姐上次不是说不杀无辜之人吗?
“你何时变得软心肠了,嗯?”一个危险的语声流出,看着她阴森的脸庞,红烟身子一抖,摇了摇头,
“属下遵命!”
……
这个晚上,此刻在厌柏的府邸,柳管家站在门口徘徊着,一直等着自家小姐回来,这个冬天夜晚的风是最冷的,尽管很冷,她也不愿回屋。
听闻小姐无罪被当堂释放了,可是都这么晚了却还是不见她回来,侍卫也派出去寻了,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将近戌时,夜色已经算深了,柳管家一直望着门口,心心念念地想着能够看到厌柏的身影,然而,小姐没有等到,却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独自一人走进了大门。
柳管家微愣,走近了两步过去,“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