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凑舜抬起茫然的脸,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她抬头,泪眼朦胧地说,“你就是刚才那个人,对吗?我还真傻,还一直要找你——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
“你在说什么?”他喃喃。
祸缠抽回自己,用手擦去眼泪,她说:“我一直说的那个人是你。”
她抬起头,她的瞳子很亮,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是你在一千年前在森林里救了我,那天下了雪,我还记得那天你一身白色。在我很小的时候,是你一直陪着我,是你啊!”
“你说什么……”
凑舜的脸色忽然变得很灰败,他的脸失去了血色,木然站在原处。
他从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救了她,也不记得他曾经见过她。他只知道,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幽御前杀人的黑暗巷子里,而不是雪天的森林。只有一种可能,她错把他当做了她要找的人。
原来,他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替身。
“是你认错人了。”
他眼里闪过一抹痛苦,猛地将她推开,转身,白衣的影子向着远处纷杂的城市走去。
“你不要走!”身后传来她着急的喊声,可他心里很乱,带着隐隐的痛意,他没有回头,反而逃也似的离去。
她的喊声渐渐变得微弱,不知不觉,他与她渐渐隔得远了。
他满心都是痛楚和沮丧,失魂落魄地行走在城市里,仰头望着这片满是人造光的城市,那么繁华又虚假,像是一个麻|痹他的谎言。她会自行离开的吧,他只能麻木地这么想着。
海风缓缓拂过,在她心底吹出一抹凉。祸缠失落地站在空无一人的栏杆旁,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失态,为什么说她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人的……”她轻声说。她怎么可能认错他呢?
今夜的风有些空寂,有些冷,河水一片黑色,夜幕也一片黑色。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她寻了一千年就是要找她,现在她找到他了,他又不要她。她又该如何呢?
她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又要去往哪里,她只能等着他回来。
风很冷,她静静站了很久,久到冻得没有感觉,然后她抱着裹着薄薄长袖的双臂,倚着栏杆逐渐委顿下来,然后把头埋入双臂,在冷风中说蜷成一团。
“你会回来吗?”她默默想。
一道绿色的影子一直远远地望着他们,此时它顺着河水向她游去,它像是鱼,从海水里深处绿色的蹼,紧接着探出绿色的头颅,浮在水面上。
他悄悄地游近了栏杆,祸缠蜷在一起的伤心姿态他心中很不安。他小声问:“恩人,你怎么了……”
祸缠闻声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神失去颜色,黑黝黝的没有光亮,她低声说:“普罗透斯,我找到了我一直要找的人,可是他却不要我了。”
普罗透斯刚才已经远远地望见了一切,他想她说的是那个城市管理人。
“你要等他吗?那我陪着你,恩人,你心里一定不好受。”普罗透斯对她说。他怎么会在她伤心的时候弃他而去呢?只是,普罗透斯抬起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风的气息很湿润,恐怕是要下雨了呢,他忧心地想。
她一直保持着蜷缩的姿态,坐在栏杆边,沉默地等待着。
可很快,天空下起绵绵的雨,初始只是一滴,两滴,后来很快变得急促起来,很快就打得普罗透斯抬不起头来,入海口的河面满是雨水坠落时的涟漪。
“恩人,下雨了,你还是躲躲吧。”普罗透斯隔着栏杆,着急地劝慰她。
她的紫裙很快都湿润了,黑发在雨中紧紧地贴着脸颊,雨水从面上落下,但她却没有动。
“不行。”她执着得惊人,摇了摇头,“我一定要在这里等。我若离开了,他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雨急促得普罗透斯心里也很着急,可他再没有说什么。
祸缠侧过头,望着浮在水面的绿色的怪物,轻声道:“普罗透斯,很晚了,你不用在这里一直陪我。”
普罗透斯低低道:“那个人,对恩人来说,很重要吗?”
祸缠抬头望着不尽的雨帘,沉默良久没有回答,在普罗透斯失望地以为她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她却忽然轻声道:“普罗透斯,你有没有即使倾尽一生,也要守护的人呢?”
她伸出手,指尖在雨中凝聚出一只散发幽蓝光芒的蜻蜓。
它在雨中翩翩飞舞,然后它飞向普罗透斯,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