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把他当成了别人,那又如何呢。繁华城市在阳光未普照之前便苏醒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现在高高悬在中天的一侧。
拍摄地中场休息的时候,凑舜的目光不禁再次伪装做不经意的样子,扫向那片树荫,这已经是今天不知第几次他朝那里望了。
一根树的新芽从树身探出,一条紫纱的飘带在它身侧微微摇晃。长袖垂落,深紫披肩,样式奇异的服饰惹来不少人的目光。那是一位黑发的少女,一直乖巧地站在树荫下,静静地望着片场里人来人往的身影。
她站得有些偏远,又很安静,没有打扰到这里任何人。
有工作人员见她容貌昳丽,颇有好感地上来搭讪:“小妹妹,你在这里站着干嘛呀。”
“啊。”她轻轻一声,如梦方醒般转头,羞涩地笑笑,“我是在等人。”
“你不会也是影帝凑舜的粉丝吧!”
“影帝?”她听着有些疑惑,“他是影帝?”
祸缠是嗅着凑舜遗留下的气味而来的,她循着气味来到一处类似拍摄片场的地方,他似乎在工作,于是她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她对于人类社会并非一无所知,逐渐发觉凑舜似乎是一位演员,听工作人员的话,他还很出色。
“是啊,你不知道吗?凑影帝扮演的狼刀可是一位打败祸缠的武士呢……咳咳,你可别剧透给别人啊……”
她微微睁大眼睛,然后小小声地道:“祸缠……很可怕吗?”
“当然了,你不知道传说中它有多恐怖……它虽然长着人头,身子却像鱼,头发像蛇,你说这得有多扭曲啊……遇上它可是要大难临头的呢……”工作人员滔滔不绝地说着。
祸缠沉默不语,神色有些黯然,旁边的嫩枝好像花容失色般垂下头。
远远地望了她一眼,凑舜当即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他若对她多一分关注,她便多一分危险,何况她现在解除了视觉压制,边有数不尽的人能见到她。
她一直在等他吗?他的唇角不由得勾出一抹微笑,然后又有些担心。
一抹艳红色的裙袂飘过眼前,菊枝端着一杯咖啡,轻快地走来凑到他身边。
她红色的指甲玩弄着胸前的大卷发,有些得意地漾出一抹笑纹,“凑君,下午的吻戏……”她暧昧地凑近了他,“你觉得怎么样,对我的安排还满意吗?”
凑舜竭力保持自己的微笑处于不僵硬的状态,“你说呢。”
上午凑舜刚化完妆,佐藤导演就戳着编剧一步一挪走到他面前,编剧一脸尴尬,吞吞吐吐地告知他要加戏,还是要加一场跟尾崎菊枝的吻戏。这部剧有尾崎菊枝父亲那边的投资,尾崎想改剧本只需要付出一次撒娇的代价。
凑舜抚着额头,一想到尾崎菊枝的纠缠,他就感到累。
经过川泽景更长达一小时的电话沟通,编剧在川泽笑意盈盈又狡诈至极的讨价还价中,终于同意将尾崎这次热烈的亲吻改成了吻额。尾崎愤愤地跺脚,终究不敢得罪川泽,没有要求太过。而这已经是凑舜所能忍受的极限了。
为了演戏,就算对方是一只猪,那也得亲。即使对这出戏深恶痛绝,凑舜在场记板发出清楚的响声后,还是保持了良好的状态。
这场戏是剧情里的善恶第二次反转后,朝日姬在暮晚死去的一幕,天下淋漓大雨,仿佛也为这个女子的逝去而哭泣。
雨,浸湿朝日姬红色的衣裾;血,将她白皙的手染得一片绝望的红色。
朝日姬的唇角流出一抹血,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是前所未有的虚弱,她依旧是微笑着的,那笑容仿若暮晚最终开放的花朵。
她轻轻道:“你总说善恶分明——可是善恶,又怎么能分明呢。”笑着说完,她苍白的面容上,双眸缓缓阖上,一滴泪从划过脸颊,融入雨中,滴落在染血的花丛里。
他闭上他宝钻般散发七彩光辉的双眸,一时令容貌惨白而失色。
风卷起雨打在他的身上,脸上,他却恍然未觉。他仰头向天看,忽然发出有些疯狂的嘲笑声,笑声一阵盛一阵,无法自抑,他笑得嘶哑的嗓音,带着十足的讽刺,缓缓道:“如果是这样,我一路走来,又是为了什么?”
他的手抚上她苍白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他缓缓俯身,苍白的唇,寻找到她的额头。
在雨中,他的一吻,深深地印在她苍白而冰冷的额头上。
他轻轻地叹息:“那么,如你所愿,朝日。”
剧组人工降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