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前后走出紫荆酒楼,已是天黑。
东市张灯结彩,到处高笼满挂,烟花炮竹声震耳欲聋堪比除夕。
羽裳看着一串串带着火光升至半空中的七彩烟花,在它即将炸开成花的时候,暗自双手合十在内心许了个愿。
“老天保佑,我一定要考上赤霄,和王爷白头到老。还有夜玄和白斩月,也要长长久久!”
她停在原地,缓缓睁开许愿的眼睛,眼前除了绚丽的烟花,还有等待她的三人,她欣慰一笑朝他们跑了去。
“你刚刚是在许愿么?”夜玄看着羽裳的眼眸印出烟花,似星光闪耀。
羽裳走在殷雲翊和夜玄中间,朝夜玄点了点头:“是啊,许了个好愿。”
“对烟花许愿有流星灵吗?”白斩月走在最外侧,隔着夜玄探头对羽裳说。
羽裳闻言思考了一会儿,回忆道:“我娘说,殷烈有一寺庙,叫烟花寺,传闻那是烟花神的居所。烟花神一年只现身一次,就在延庆节这天,他会实现每个许愿人的愿望,到底灵不灵,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也要许愿试试。”白折月有模有样地学着羽裳许愿的样子,闭上双眼许起了愿。
“烟花寺早成废墟之地,许了也白许。”殷雲翊说话时藏在袖中的指间泛凉,他的眼底是一摊化不开的墨,冷到了极致,涣散的瞳孔好似回忆起了什么。
烟花寺距京都十里开外,是当年殷雲翊给林楚榆找的藏身之地,可她还是没有躲过那一劫。
当时被云太妃派去的太监,以殷雲翊的名义说殷雲翊要将她转移到其他国家避风头,几年后再把她接回来换个身份生活,她丝毫没有犹豫跟着太监走了。
结果太监却乘林楚榆不备,在马车上将她打晕,转手交给刑部大牢。
没过几天,殷雲翊在宫中便听见了林楚榆去世的噩耗,当他跪着求云太妃让他见她最后一面,云太妃却以宫门已经上了钥,拒绝放他出宫,而且命人将他反锁在了房间内。
殷雲翊小小年纪本事却大的很,以要出恭为由,成功让太监打开门,随即几脚踹开要跟着出恭的太监,一路跑出了宛溪宫宫。
最后他冒着瓢泼大雨赶至刑部大牢,中途还跑丢了鞋,却敲不开刑部大牢的门。
就在殷雲翊将敲得流血的手放下时,他隔着红色门缝,看见了众人抬着盖着白布的尸首,从侧门急匆匆地行了去。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睁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看清了露在白布外苍白的双脚,细长的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
红绳是林楚榆随身的东西。
他确定了那具尸首就是林楚榆!
想到这殷雲翊的大脑像被雷电击了般,眼前一片灰暗,扶着身旁的羽裳这才勉强站稳脚跟。
“王爷你怎么了,别吓我啊!”羽裳握紧他微微颤抖的手,内心暗叫不妙,转眼向夜玄递了个无奈的眼神:“殿下,王爷他,他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府了.....”
“你一个人怎么行,我帮你吧。”夜玄也没搞清殷雲翊怎么就突然昏迷,说完一手架起殷雲翊的肩膀,将他背在了身上。
不得不说,殷雲翊人高马大、身材魁梧,是真的沉.....
夜玄背着他逆着人流行走,来往的百姓有的认出了殷雲翊,纷纷捂着嘴偷笑了起来,没想到殷雲翊不但性格高冷,还有龙阳之好。
但他当们的眼睛扫到羽裳,又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哪有当着媳妇的面“龙阳”的,刚自娱自乐的想法又恢复了平常。
四人由于出来逛夜市,也没带随行侍卫,只好一路走回了翊王府。
夜玄背了殷雲翊整整一路,他几次没力气想放手,带碍于羽裳在,他不能体现自己很弱,脸憋到涨红,咬着牙坚持。
直到看见“翊王府”的牌匾,他的脚下突然打起了晃。
殷雲翊目不转睛的盯着羽裳的举动,侧耳靠近允粥,微皱眉头道:“如何出击,说来听听。”
“正所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只要脸皮够厚,就能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界,也就是一个字......”
允粥故弄玄虚地竖起一根手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迷离起来,中气十足地吐出一个字:“贱!”
那个“贱”咬字太用力,喷出来的口水差点落到殷雲翊的身上,还好他反应快,往后退了几步,眉头的皱褶更加深了。
允粥被他那阴鸷的眼神吓个半死,撑伞的手都不由抖了起来,他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