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吱吱

活吃？活吃！！

在赵闲说清楚后，几人瞬间崩溃了，饶是陈汝欣这么彪悍的妹子，也连连摇头，看着少年嘴角的血迹和酱汁，悄没声的往后退了退，把周园推上前去。

“我周园就是饿疯了，从这山上跳下去，死在这里，也绝不吃树上一只鸟。”

“啧，一群倒霉孩子不听劝啊。”

赵闲忧愁的挠头，转而对齐白鱼招招手道：

“他们都忒庸俗，齐美人肯定敢吃，来，给你只大的。”

赵闲踮脚伸胳膊，从树上拽下一只苍鹰，比起那些小型禽鸟，它生命力更顽强，只剩白滑滑的肌肉层，还能扑棱两下翅膀。

看起来，活的很结实。

齐白鱼咋说也是个姑娘家，见这情景，稍稍平静的胃底再次翻腾起来。

她面色微白，小声却坚定的说道：“我……我不吃你的鸟。”

……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旁的赛赛，因为孙泽川哭红了眼，一直都很沉默。

此刻却她面无表情的直直上前，眼神空洞的伸出手去，拿过赵闲手中的那只苍鹰，盯着它看了片刻。

低头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咕……”

红液穿溅而出，染在少女的衣襟脸蛋上。

四月冬末，春初，血似梅桃，绽于女子衣袂颊边，艳且妖。

毕竟是血食，富含大量的蛋白质，何况纯以滋味论，这活鸟的味道，是极品，哪怕是老饕食客，也只有伸大拇指，赞叹。

所以，当肉质在口腔被嚼碎，再顺着食道落入胃底，那种香味和肉质扩散开来，比罂粟更令人着迷。

赛赛空洞又悲伤的脸上，渐渐露出一种欣悦的神色。

腮肉鼓鼓，如一条饿坏了的狗狗，抱着来之不易的骨头。

顾不得满脸脏污，顾不得茹毛饮血，也忘了她嘴下的肉，还是活生生的。

她脑海里只剩余一个，无比强烈的意识。

“吃！吃！吃”

状若疯人，嗜肉而狂，不自觉带上笑容。

肉类刺激多巴胺大量分泌。

人本为兽，因教化而压抑的兽性，在食欲本能的膨胀下，终于突破束缚爆发开来。

人是群体性动物，彼此互相感染。

当肉香弥漫周遭，赛赛肆意啃食的一幕，仿佛有魔性，或者说，是给了其他人一个动嘴的理由。

饿极了，人吃人，何况鸟。

于是，一人，两人，三人……依次上前，摘鸟而食。

一小片山林，弥漫着腥香味，和切齿咂舌声，以及禽鸟们微弱的叫声。

“啧啧，啧”

“咕咕”

“真香。”

“咕咕”

肉质嫩滑鲜美，让人吃了还想再吃。

几只鸟，被众人啃成一根根骨头，扔了一地，比狗啃的还干净，真正是咂骨吸髓。

“还想吃啊。”周园舔着舌头，意犹未尽。

赵闲却拦住众人，不让多吃。

少年眸色深深，望着青山深处，语气含笑：“这就是道开胃菜，后面还有一道道大餐主菜，咱留着肚子，朝前走。”

赵闲黑衫黑裤，独自领头。

其余人吃了肉，体力恢复不少，跟在他身后。

赵闲暗自计较，这山愈登愈陡，怪石嶙峋，多有枯木怪草。

又向上攀登了半个小时，植被种类大变。

和半山腰的青草翠树迥然不同，此地放眼望去，是一根根笔直细长的怪树，很像胡杨林，但树干枝叶，都纯黑无杂。

整齐排列之下，有一种妖异的秩序美感。

数十棵，枝叶繁茂，排列成林。

“哈，真漂亮，可惜单反扔在山下了，不然随意拍几张，都是极好的山景。”

陈汝欣仰头看树，眼中满满是赞叹，然而，很快，她一双狭长的眸子就眯了起来，看向树的最顶端。

每棵树都有几层楼高，陈汝欣眼睛有些散光，看不真切。

但每一棵树冠顶上，都蹲据着一只雪白小兽，看不清模样，但绝对是活生生的，俯视着他们几人，寂静了一分钟后，突然开口叫起来。

“吱吱吱，吱吱，吱吱。”

声音嘈杂，像是夏天的蝉。

尖锐刺耳，杂乱无章，完全是噪音。

惹得人心烦，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