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实在没有骂人的时间,一把剑舞得风雨不透,不但要护住自己,尚且要护住自己怀中这个小女孩,心中只在暗骂,这帮子捕快,明知这里有个无辜百姓仍然如此乱箭如雨,为了拿到大功,他们真的是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仙道不是不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必会内力消耗怠尽束手就擒,不是不知道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要保护一个不相gān的人是件愚不可及的事,但知道是一回事,要他放开手,任这个小女孩无辜被杀,却终是万万不忍的。所以他一边拔挡利箭,一边还不忘拿出上至八十老太,下至八岁女孩都无法抗拒的笑脸来柔声安慰这个眼泪儿在眼圈里转个不停随时会哭出来的小女孩。他这儿就够受了,可再受不了哇哇大哭了。
于是在这翔阳城外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情景。一群理应执法保护百姓的捕快,毫不在乎百姓生死地飞快放箭,一个专门打家劫舍欺凌百姓的qiáng盗却在舍命相护一个素昧平生的孩子。
清田把敌人全部收拾了之后,回头看到这种情景愣了一愣,低声问:“阿神,怎么回事?”
他追随阿牧日久,知道阿牧行事绝不会扰及百姓,每一次行动必策划周全,以免伤及任何无辜。有许多次他们在闹市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下杀人如麻的恶徒,而周围的百姓都全无所觉,不曾有半点骚乱发生。阿牧一早说过,如果没有万全的保护百姓的方法,他宁可放过,等下一次的机会。以阿牧的性格,怎么会让城门之外发生这种事。让一个小女孩处在这种危险中呢?他甚至任由大家就这样she个不停,要是仙道撒手不管,或是挡不住该怎么办啊?
阿神微笑着一拉清田,重新跃回城头。
清田这才看见,阿牧藏在城墙之后,手中张开一张弓,目不转睛地盯着城门之下。
阿神一笑解释:“如果仙道真的不管,或是挡不住了,阿牧的箭会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she向那女孩的箭都打落下来。你见过阿牧she箭,你该知道当箭从他手中she出来时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到的。”
阿神微笑看着城楼之下:“现在那个女孩成了仙道最大的拖累,其实他不知道,如果他不保护那个女孩,反而挟她做人质的话,我们无论如何,也只得放他走了。”
“其实他心中未必没有怀疑,只是无论他有多怀疑,都不愿拿一个无辜女孩的性命来做试探,只要一分错,就会使那个孩子丧生。所以他明知上当,早知中计,还是要舍命救护那个孩子。”阿牧望着挡拔箭雨,已然汗透重衣的仙道,眼中异彩连闪。
清田皱着眉头:“老大,他的武功虽然不错,可是只要你出手,就一定可以拿下他来,为什么还要如此费功夫,又让一个小女孩卷进去呢?”
牧绅一双虎目注定城下的仙道,不敢有半点疏忽,口中答:“因为我想要知道仙道彰是个怎么样的人。”
清田讶然:“要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问阿神就行了啊。”
阿牧多年来追捕犯人从未失手,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阿神的资料收集。阿牧最重兵法,深知知敌的重要性,所以令阿神布下一个极大的情报网,每次行动前都会将目标的所有资料搜集齐全,以此分析目标的性格,会有的行动,再定大计。而清田最不耐烦这些琐碎的情报收集和研究,从来不去过问这一类事。反正到时按阿牧的命令行事就决不会错。
阿牧摇头:“事头重大,我必得亲眼见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才能确定他是否值得……”
清田追问:“值得什么?”
阿牧没有再回答,清田待要再问,阿神已笑着拍拍他的肩:“你放心,大家好兄弟,只要可以,我们都是愿帮你立下大功,回京之后得到珠宝豪宅和美人的。”
“我堂堂清田信长会在乎那种东西吗?我担心的是我们老大无案不破无盗不擒的名声。”清田窘得脸通红“这一次为他居然费那么大的功夫,如果没有这个小女孩你们又怎么试探他?”
“傻子,就算没有这个小女孩也会有其他的人出现的,我们早已做下最周全的安排了,只有你还蒙头蒙脑,什么也不明白。
“你倒是说说,这个仙道的资料和一般的江洋大盗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老大竟如此为他花心思?”清田不服气之极。
阿神眼中也开始现出一种极为奇异的神情:“我开始搜集他的资料时也以为他不过就是个利害一点聪明一点的qiáng盗,可到最后当我找到所有最详细的资料时发现,这个人真的是一个非常古怪,古怪到极点的qiáng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