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常要花上数倍的工夫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同。若要认真和他相比起来,直要气死了。只是这仙道有着这上天的种种眷顾,尚且如此全不在意。以他的才情能为要求功名富贵轻而易举,可他偏偏不将所有生死荣rǔ成败功名放在眼中心上,只是随意游戏人间,也因此愈显出洒脱自然,便是何等的红颜绝色眼高于顶,也难以抗拒这样的男子。象自己这般少呈老相的黑炭头自然是换不得杰出女子一顾,更没有他这等令人倾心的好才识了。
阿牧没来由地心思飘摇,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只令得静注着他等他下令的阿神讶异万分,清田更是不明白老大在想些什么。
仙道奇怪地看着牧绅一,这人脸上神情恍惚,在打什么主意。
阿牧终究定力深厚,很快收回纷乱的心思,目注仙道,忽然上前一步。
这一举步也并不怎么奇特,可是便连着山风飞雪都似被这一步之势带得飞扑向仙道。似仙道这般随性的人物,在这一刻竟几有呼吸停滞的感觉,一颗心几乎不能再守住空明的境界。牧绅一这一举步,实有天地皆震之力。天下间举步即有如此气势者除牧氏外再无余子。
仙道深深吸气再徐徐吐气,心头无比凝重,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漫不经心了:“大捕头有何见教?”
牧绅一双眼定定注视他:“仙道彰,你可知罪?”
仙道失笑:“我犯的罪可多着呢?不知你指哪一桩?”
阿神微笑接口:“阁下你犯的罪诚然不少,真要论起来,便是一整天都说不完。我们就只提今年发生的几件大案吧。一月四日夜,陵南首富田岗家中遭盗。他苦心搜罗的许多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全部被抢走。府中的护卫高手围攻之下也留不住那个夜行的白衣人,被他轻易冲出后,即报官府。田岗也悬出重赏,一时间官府江湖许多高手都参予了追寻,可一直没能捉到那人。据当日与之jiāo手的护卫描述,除了你仙道彰再也不会是旁人了。”
仙道微笑摇头。
阿神故做讶然:“难道竟不是你?”
“当然是我,只是这算得什么大案,这种案子我一年至少做几十件呢。”仙道蛮不在乎地说。
“那就提一个大的,兵部何侍郎为了庆贺当今天子的生辰,派人四处寻访,终找到一株万金难求的千年人参。为了能顺利敬献给圣上,不生什么意外,他将其置于机关重重的秘室之中,特请大内高手守护。你于三月七日夜一人闯入何府,连败大内七大高手,又破九重机关,虽受重伤,终夺了人参,突围遁去。你不但明火执杖抢劫官员,劫的尚是准备献给圣上的贡品,只此一条,已是震动天听,大逆不道,罪应凌迟。”
仙道愈发地不在乎了:“这件事却怪不得我,谁叫何大人得了那么一株人参,却又四处宣扬,生怕旁人不知他有个好宝贝要进贡。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怪来怪去,只能怪何大人自己。”
“那礼部王大人呢?他为官多年,为人方正,并不曾有过显耀财势之行,你却于四月九日夜潜入府中,将其家财盗走大半,这倒罢了。你竟将王大人新纳的一位能诗词jīng歌舞的如夫人也一并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