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田弥生歌舞作乐时不是不知道边关战乱,民不潦生,可他照样诗酒美人纵情高歌,他与彩姬谈笑甚欢时也不是不知道朝中jian臣做乱,忠直之士被迫害,可这也并不影响他的快乐欢喜。有时候,他也会做一些帮人助人的事,但那绝不是刻意为之,只是正好碰上了,不好意思装做没看见,不知道,所以伸了伸手而已。这算做好吗?他不觉得。
最重要的是,他仙道彰根本不想当好人,当好人太可怜了,处处要为别人着想,每每要替别人操心,一言一行都要注意,时时要当旁人的表率。他仙道彰最爱纵情肆意,诗酒轻狂,才不要如此自律,由着人说他轻薄无行,乖戾恶毒,兼爱财无道好了。所以他不愿当好人,不要做好人,就算偶尔救了人帮了人,也断不肯留姓名,而且每每要急急溜走,怕的就是被人缠住千恩万谢硬派他是好人。
而今,竟有人以如此断然决然的口气对他说了一个“好”字。天下第一名捕竟会对自己这个江洋大盗说出这样一个掷地有声,纵倾尽五湖四海之水也洗不去的“好”字。
仙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震动,为什么心中千百种滋味却一种也理不清,一点也弄不明。
只这样不知呆立了多久,还没弄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忽然间想到了藤真。
他傻乎乎一头撞到阿牧的罗网中被整治一番,又被捉弄一番,还不全都是因为藤真。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弄明白藤真到底怎么了。看来还是得再去找一趟牧绅一。
他一想到这里,也不理会自己身上的伤要先调养,更不管自己一身是血有多láng狈,提气就飞掠下山。心中隐隐有一丝喜悦,却不知到底是为了藤真的事可能有着落还是为着自己终有一个理由去找牧绅一,好弄清自己纷乱的心。
阿牧和阿神对坐下棋,悠闲自在。而清田却在一边走来走去,故意每一步都走得轰然做声。可是无论走得如何地动山摇,那二位都象没有感觉一般,于是他就开始叹气,越叹声音越大,到后来,那简直就是gān嚎而不是叹气了。
阿牧猛皱眉头,虽然很想充耳不闻,却实在无法再nüè待自己的耳朵下去了,只得说:“清田,没有得到豪宅美人明珠美玉你就如此伤心吗?大不了以后捉几个大通辑犯,我们把赏银全让给你好了。”
清田深感他的人格被侮rǔ,跳起来大叫:“老大,你明知道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你啊。你就这样把仙道藤真都放走了,你可怎么jiāo待。硬说他们被打下悬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两个人的尸体都找不到,这说得过去吗?有人会相信吗?”
阿牧淡淡说::不信又如何,他们找不到证据。”
“就算找不到证据也令人生疑,别说高头他们一党人会抓着这个机会大肆在皇上面前攻击我们,就是皇上也会大大不快的。老大,你会受重责的。”最后一句清田简直是扯着嗓子眼叫出来的,因为太激动,所以没有注意一声异响。
阿神听到了,微微挑了挑眉。
阿牧却是浑如未觉,笑说:“受什么重责,顶多就是被圣上训斥一顿。”
清田咬牙大叫:“就算圣上只是想训斥你一顿了事,高头他们也会在旁边煸风点火,把圣上的脾气引上来,只怕不是挨一顿骂可以了事的。”
阿牧哈哈大笑:“那还能如何,我可真有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