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此刻接到召唤也知可能是为了着疫区之事,都一起心情沉重地来了。
谁知花形却半句不谈定远县发生疫情之事,只是和大家将处理灾情的种种事一一讨论,巨细无遗样样安排妥当,确定所有人都会照他的意思把一切帮好。纵然再出什么事,以这些人的能力也可以自如应付后,方才一笑令大家散了。
众官员虽觉花形有些古怪,但这几年对这位年少正直的长官无不敬重,心中虽疑,却无一人动问,纷纷告辞而去。
花形这才起身,对长谷川淡淡一笑:“我们去定远县看看吧。”
定远县,定远县,翔阳治下那么多地方,花形最熟悉的也就是定远县了。定远县是个又穷又小的小县城,大伙儿都笑说县太爷打板子,全城都听见。而花形最初为官也就在定远县。
他还记得东街方大娘最是热情豪慡,南门李大爷家祖传的豆腐特别好吃,衙门口那个叫做红儿的姑娘叫卖包子的声音最是好听,每每他在衙门里听到这叫卖声,也会忍不住跑出来买一两个尝尝,顺便与衙门口的差役们一起和她说说笑笑。
在定远县为官的两年里,他从来就不曾摆过官架子,每于闲暇时也出来东家串串门,西家谈谈天,百姓们初时战战兢兢,以后也都亲切熟络了起来。那时他是个小官,和百姓们混熟之后常在一起谈天说地,倒似是一家人一般,也没有现在这么繁忙的政务,到有空结下许多平民朋友。
只是如今,那这疫魔所侵的定远县怎么了,那些数年前与他这个大人说说笑笑的人们可正是处在那般凄惶无助惊慌失措,想求父母官保护,却被官兵用刀剑bī在一处无法逃开的可怜处境中。
花形一路默默无言,只是神情凝重,听着长谷川把详细情况一一说来。
远远看到定远县,已见无数官兵正努力地把一些不断往前的百姓推开,哭爹唤娘之声不断。心知必是其他地方的人前来探看至亲。其中不少定远县中人寄在亲友家的幼子老母更是哭泣不止,呼唤不绝。
花形下马上前,不少百姓都认得他,纷纷围了过来,跪倒便拜。
“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啊。”
“求求大人,我的儿子没有染上瘟疫,你看他还好好站在那里,一点病也没有,你就让他出来吧。”
“大人,我的娘在里面,我要娘……”
哭泣的母亲,稚龄的孩子,且哭且诉,令人心酸。
花形心中一片苦痛,他虽是一地父母官,又如何救助这些人。
越野轻轻挥手,早有官兵上前把缠住花形的百姓qiáng行拉开。花形得以走到他面前,看他指挥下一众官兵剑拔弩张对准定远县中,随时都可能放箭,而地上,已有数人因为qiáng行往外冲而中箭倒地。定远县中哭着呼唤外面亲人者有,跪地叩头想求官兵让出一条生路者有,执棒拿棍想要冲出来却明显吃过苦头目前不敢乱来者也有。
越野素知花形爱护百姓,不待他开口即道:“大人,即有瘟疫,这就是唯一的方法,大人若有妇人之仁恕我不能从命。只要身上可能有瘟疫的,一个也不能放出来。”他本来就和花形不合,后来水患来临与花形共在堤前指挥连日,虽惊讶这个文弱书生也有那样的坚韧,却仍与花形有心结,此刻说话也半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