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旨是家常便饭,所以并没有当回事,但这一次不同,他越听越面如寒谭。
原来有人举报京畿军中有人吃空饷,且数额巨大,影响极坏,皇上十分震怒,同时还派了兵部和户部官员进驻军中一同彻查此事。
这阵仗大有三司会审之势,可见来势凶猛,陆镇南脸都黑了,“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一茬?”
副将也一头雾水,虽说这些年时有举报京畿军吃空饷的折子,但皇上一向信任侯爷,只当是空穴来风,并不多问,为什么无缘无故突然就派人来查?
疑惑归疑惑,朝廷对吃空饷处罚一向严格,轻则退回饷银,重则人头落地,一旦查出主管官员参与其中,更是罪加一等,陆镇南不敢大意,再也没心思想着纳娇妻美妾了,“走,马上回营。”
———
广德侯那边突然没消息了,唐翎不知为何,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托人再三打听,也打听不出所以然来。
眼见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唐翎气急败坏,“定然是惹恼了侯爷,侯爷一气之下不要刘珊了,你们和乔家的婚事迟迟定不下来,非要拖得侯爷对刘珊没兴趣了才高兴,说来说去,这都怪你们。”
唐夫人也憋了一肚子火,“你怪我做什么?若是你养的庶女有能耐,能把侯爷哄得好好的,侯爷至于提出这么奇怪的条件吗?自己没本事,还怨别人?”
“嫂子,你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唐翎顿时怒目圆睁,“你们到了京城,我忙前忙后,一心为你们打算,先是想方设法搭上陈家,现在又是高攀上广德侯,我图的什么?还不是为了唐家好?你们不念我的好也就罢了,还反过来怪我?”
“话别说得那么好听!”唐夫人冷笑,“真的是为了唐家吗?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刘贤在外养着小的,就你一个人蒙在鼓里呢!”
“你血口喷人。”唐翎恼羞成怒,她和丈夫刘贤早就同床异梦,各过各的,她不忿刘贤懒散好色,刘贤也十分厌恶她蛮横霸道又心狠手辣。
都这把年纪了,唐翎也不在意什么情情爱爱了,只要刘贤不把家里的钱往外拿,她就睁只眼闭只眼,在外面装作夫妻恩爱,但没想到被嫂子拆穿,脸上瞬时挂不住了,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唐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反唇相讥,“我血口喷人?天底下没见过出嫁的小姑子还在兄嫂家耀武扬威的?你在刘家猖狂惯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强烈的不甘心让唐翎失去了理智,心头怒火急剧攀升,有巴结广德侯不成的挫败,有对唐家办事不利的愤怒,还有对嫂子翻脸无情的怨毒,“好好的事情全被你搅和了,还有脸怪我?”
广德侯的事十有八九要黄,姑嫂两人相互指责,撕破了脸骂作一团,唐敬脸色铁青,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怒吼一声,“都给我住口!”
对骂中的姑嫂二人双双一惊,不情不愿地住了口,但看向对方的眼神依然充满怨毒和愤恨,往日亲密无间的姑嫂今日像仇人一样怒目相向,都恨不得吃了对方。
唐敬眼神阴郁得吓人,怒斥道:“你们一个是从四品官员夫人,一个是翰林府的儿媳,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跟泼妇有什么区别?成何体统?”
唐翎怒气冲冲白了唐夫人一眼,唐夫人也毫不客气地回敬她一个白眼,谁怕谁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唐翎和唐夫人其实是一类人,一样的自私自利,刻薄寡恩。
眼见巴结广德侯无望,空欢喜一场,唐敬也很失落,却仍然不死心,“唐翎,侯爷那边怎么说?”
唐翎没好气道:“我催了中间人好几次,原先她倒是对我和颜悦色,现在冷言冷语的,连人都见不着,八成是没戏了。”
忍受了乔家的羞辱,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唐夫人也很郁闷,不过她始终认为是刘珊段位不够没能彻底打动侯爷的缘故,说到底,还是唐翎教女无方。
唐敬叹了口气,“既如此,你赶紧联系陈家那边,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先抓紧把和陈家的亲事定下来。”
虽然和嫂子大吵一架,但唐翎还是知道要以大局为重,犹豫道:“要不要再等一等?侯爷毕竟也没有明确拒绝。”
广德侯实在太过诱人,唐翎铁了心要巴结上,所以她打刘珊都不打脸,就怕毁了容貌,那日把人打得半死之后,抬回府中,她还专门请大夫来府里医治,没把刘珊的价值榨干用尽之前,当然不会真的让那小贱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