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一方是太子的舅舅,一方是皇嫡子的外祖父,当年皇长子和皇嫡子太子之争的激烈程度,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所以,恩国公到来之后,正厅的气氛便有些微妙的诡异,似乎不再纯粹是六十寿宴,反而多了几分派系争斗的紧张和激烈。
宋尚书是二品大员,也在正厅落座,恩国公见他也在,眼底划过一道阴郁的暗芒。
那日他将宋澜和乔弈绯走得很近的事透露给宋尚书,本意是离间二人关系,让乔弈绯失去靠山,却不想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内侄儿冯子唐竟然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抓进了大牢?
这对如火如荼的恩国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更让他恼火的是,他向五城兵马司施压,要求他们立即放人,却遭到了拒绝。
五城兵马司的理由是冯子唐光天化日之下,砸店伤人,影响极坏,如不严惩,难平众怒。
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外人也就罢了,居然来糊弄他这个太子的舅舅?
他恼羞成怒,立即派人去查,竟然查出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袁千里是宋澜的远房表哥,顿时明白过来,这件事一定是宋澜在暗中使坏,否则,区区五城兵马司怎么敢不放人?
趁着众人向定国公祝酒的空隙,恩国公借故端着酒到宋尚书身边,意味深长道:“宋大人,令郎果然厉害,这手都伸到五城兵马司去了?”
宋尚书皱眉,“恩国公何出此言?”
冯子唐现在还关在五城兵马司的大牢里,恩国公倒不是担心冯子唐受不受委屈的事,而是,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区区六品小官,如果说背后没人,又怎么敢不给他恩国公的面子?
恩国公哂笑,“宋大人不知吗?”
宋尚书摇摇头,“还请恩国公赐教。”
恩国公转为冷笑,压低了嗓音阴阳怪气道:“宋大人何须揣着明白装糊涂?令郎刚才说不是那个姓乔的丫头是他表妹吗?恐怕现在正和令正亲如一家呢,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要喝令郎的喜酒了。”
定国公府的消息,只要不是机密,恩国公这样八面玲珑的人都能打听到,他一直密切关注定国公寿宴的消息,所以才能及时赶来。
本来恩国公是决计不愿和宋尚书这样的实权派交恶的,但这一次他是真的恼火了,放眼京城,还有他恩国公捞不出来的人?
他甚至怀疑,此事就是宋尚书在背后主使的,是以对宋尚书说话也夹枪带棒起来。
“恩国公误会了。”宋尚书自然也不是可以被随意拿捏的人物,随口敷衍道:“贱内不过是见那丫头有股子机灵劲,多说了几句罢了。”
“宋大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商家女鬼主意多着呢,现在连令正都被她哄得眉开眼笑,可见手段了得,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否则将来悔之晚矣。”恩国公语重心长道。
宋尚书内心对恩国公这副长舌妇的嘴脸十分鄙夷,正义凛然地打着为自己好的幌子,以为别人看不穿他那一肚子弯弯绕,不冷不热道:“多谢恩国公好意。”
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恩国公心底暗骂,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识抬举,等到宋家变成了京城的笑话,他连哭都来不及。
恩国公恶毒的想着,他今天来定国公府,自然不是真的为那个老不死的贺什么寿?
虽然秦洵已经被册封为太子,但定国公居然还不死心,借着六十大寿的由头大宴宾客,乘机拉拢人心,恩国公本来是不以为然的,在他看来,定国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下了。
但没想到,二皇子秦湛居然一反常态地来给定国公贺寿,这两人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吗?怎么突然又开始和解了?
这二人的联手让逐渐稳固的太子地位重新变得危险起来,所以恩国公决定亲自来定国公府走一遭,一为试探,二为示威。
在定国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一番,也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好好看看,大夏的天下将来是太子的,他作为太子的亲舅舅,不但晋升一品国公指日可待,而且章家会成为真正的鼎盛门阀。
只要是聪明人,就不应该把自己的仕途和家族的命运寄托在已经日薄西山的定国公身上了。
所以,恩国公反客为主,满脸笑容,拉着不少要员亲亲热热喝酒,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他的主场?
定国公见状气得不轻,碍于身份,又不能公然指责,好端端的六十寿宴,好不容易外孙秦湛肯来赴宴,且送了一尊极顺他心意的寿山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