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晋州真算不得什么,我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成了铖王府的侍女,七殿下常来铖王府,所以就认识我了。”
“是吗?”太夫人不置可否,也不知道相信了还是不相信,“你来这里干什么?”
太夫人虽然疲惫,但一双眼睛却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乔弈绯忙道:“七殿下说要来北郊游山玩水,铖王殿下怕他乐不思蜀,玩物丧志,命我来看着他。”
“这么说铖王殿下很是看重你?”太夫人的语气让乔弈绯摸不透她到底是什么意图,逮着自己问个没完。
“铖王殿下一向礼贤下士,确实对我很看重。”乔弈绯厚着脸皮面不改色心不跳,“如果太夫人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殿下吩咐过我务必要看着七殿下,不让他闹出乱子来,否则唯我是问。”
太夫人脸上忽然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显得眉眼柔和了许多,“你去吧。”
“多谢太夫人,镇国公夫人,昭郡王妃,我先告辞了。”乔弈绯转身,在镇国公太夫人的逼问下,自己后背都出汗了,看来以后要躲着这位不好糊弄的太夫人了。
太夫人盯着乔弈绯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视线,直到镇国公夫人提醒道:“母亲,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下山吧。”
太夫人收回视线,将怀念和疑惑深藏眼底,再抬头的时候,又是那个庄重华贵无懈可击的镇国公府太夫人,“走吧。”
徐槿楹虽满腹疑惑,但她不敢问,徐氏家教,守礼有节,非礼勿视,非请不听,更不能主动打听自己不该问的事。
镇国公夫人也心事重重,恐怕这么多年婆母并没有忘记小姑子,否则看到和小姑子容貌肖似的姑娘,婆母就不会那样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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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弈绯现场勘察了要出售的山脉之后,回到雁鸣山庄就开始找这一带的地图和县志,聚精会神地研究。
卖家开价三十万两,可是一笔巨款,若真如宋澜所说,并无任何矿源,那三十万两就是算打水漂了,所以她必须慎之又慎。
“小姐。”瑶环急匆匆跑进来,“出事了。”
“什么事?”乔弈绯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在地图上做标记。
瑶环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嗓音,“昭郡王妃不知为什么突然晕倒了,镇国公府的人正在到处找大夫。”
什么?乔弈绯霍然抬头,震惊道:“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瑶环道:“这里是北郊,除了一些温泉庄子之外,没有什么居住的人家,就算勉强找到,恐怕也只是一些医术粗浅的赤脚大夫,可昭郡王妃身份那么尊贵,又怎么能让那些人看诊?若是回京找太医,一来一回至少得四五天,镇国公府现在各家温泉庄子里询问,看谁家带了大夫的?可是,虽说现在来温泉庄子避暑的府邸不少,可谁会带大夫来啊?”
乔弈绯将笔放到笔架上,吩咐道:“你立即去把宋公子请过来。”
“好。”瑶环一溜烟去了,她早就知道小姐对镇国公府放不下,背地里为镇国公府的人做了许多事,小姐从来都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可是对镇国公府的人从不计较得失,看来谁都有跨不过去的劫,小姐也一样。
宋澜很快就来了,他也听说了这件事,也猜到乔弈绯一定会请他去给昭郡王妃诊治,很爽快道:“走吧。”
乔弈绯知道观音庙前那一百级石阶,平日养尊处优的女人,竟然能攀爬上一百级石阶,实在是毅力可嘉。
尤其是镇国公府太夫人,一把年纪,为了孙女,自虐般地求神拜佛,可能她看似强硬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柔软的心吧?
“我们快走吧。”乔弈绯拉着宋澜就往外跑,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不行。”
宋澜莫名其妙,“怎么了?”
乔弈绯顾不得解释,“瑶环,快,去拿一套衣服过来。”
“要衣服干嘛?”瑶环也莫名其妙。
乔弈绯不由分说道:“镇国公府规矩多,昭郡王府是个臭规矩更多的地方,宋公子是个男人,那帮人那么迂腐,到时候又是各种麻烦。”
“你要把我扮成女人?”宋澜大吃一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乔弈绯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劝道:“你是个风华正茂俊朗不凡的大男人,昭郡王妃是女人,就算你救了她,这肌肤之亲也难免落人口实,或许镇国公府还好说,可昭郡王府那一帮讨厌鬼恐怕又是没完没了,昭郡王妃到时候就更难做了,你救人救到底,我替她们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