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莫亭煜回来了，带回了一起出去的莫正辉。

安顿好几个孩子休息之后，莫亭煜知道了牡丹庭那边的打算。

莫亭煜比卓四夕还要不安。

在莫亭煜心里，这府里无异于龙潭虎穴，秦氏和她的儿女们就如同豺狼虎豹，他已经将妻儿至于龙潭虎穴了，现在又要她们直面豺狼虎豹，他心里又是难受又是不安。

“你放心，我没事的。”

“夕娘，要不……”

要不我们回去吧。

可这句话莫亭煜最终还是说不出来，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他这个时候要是提出回去才是真正把自己和妻儿置于死地，眼下这种境况，难是难，到底还有一搏之力，回去了就是任人宰割了。

卓四夕明白莫亭煜的挣扎，可是在莫亭煜差点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绝望来。

她再努力再能干，这个时代，皇权至上，权利两字最是沉甸甸的，她冲不到前面去。真正顶起来的还是得莫亭煜，若是他立不住了，她最大的本事也就是带着她的孩子全身而退，就这估计都得拼尽她所有的力气了。

“对不起！”

莫亭煜实在不知道该和夕娘说些什么好，他抱着夕娘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卓四夕拍拍这个有点难过的大男孩，“没事的，没事的，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不过一会的功夫，莫亭煜又恢复了人前那种沉稳睿智，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软弱不过是错觉。

“既然是‘一家人’在一起，总不能少一个人，明天我也一起去吧。”

“好。”

这一晚，南闲庭灯火通明，时不时还有呵斥声传出。

等到第二日秦氏还未起身的时候莫亭煜和卓四夕已经带着仆从抱着孩子到了牡丹庭来请安了。

卓四夕她们来的时候，柳嬷嬷听着禀报匆匆披着衣服去寻秦氏去了。

“夫人，夫人，南院来请安来了。”

秦氏这几日因莫亭煜回来一事，睡眠不是特别好，鸡鸣时分才堪勘睡熟，现在还迷迷糊糊醒不来。

“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

原本还迷糊的秦氏一下子坐起来了，“她是不是故意的？这么早就过来？”

这话柳嬷嬷也不好接，京中有大户人家也是卯时请安服侍府上老太君穿衣洗漱的，媳妇倒是得了个贤良孝顺之名，但家里但凡有闺女的人家轻易不会将女儿嫁到那样的人家。吃穿不愁，还有那么多仆从，非要晚辈侍候，若是生病底下人好好伺候也是应当的，平常日子都这么干，难免让人觉得府里的长辈不知道体恤晚辈，心有不慈。

“奴婢出去招呼着。”

秦氏摆摆手。

之前因着府里都是自己的孩子们，她心疼自己的孩子就没让晨昏定省过。就是府里的两个姨娘她也没让晨昏定省过，为此还得了国公爷的赞扬，少不得又将她和死去的原配做个比较，这也是秦氏顶顶得意的事情了。没了晨昏定省，她都是睡到天亮才起身的，现在还没睡好就要被迫起床，秦氏那个火啊，压都压不住。

若非咬着牙想着等会让卓四夕好看，秦氏还真不一定能起的来。

柳嬷嬷出去之后才惊讶的发现，二少爷竟然也跟着过来了，转过身对着刚回话的凝冬看了一眼，直把凝冬看的缩了缩脖子。

“二少爷，二少夫人，到里面喝杯热茶。昨个夫人忙着处理府中的事情，都快子时了才歇下。”

你们来的太早了。

“夫人这么辛苦啊？”

“是啊，一大家子人呢，这里里外外都是事。”

卓四夕已汇入为难，一会儿不解，气叹了一下又一下，这让原本不打算开口的柳嬷嬷都没办法不开口了。

“二少夫人这是？”

“唉，我原以为我们农家人就够辛苦的，天不亮就得起床下地干活，天黑了才能回家休息。没想到做夫人也这么辛苦！”

柳嬷嬷见二少夫人知道她说的意思了，脸上笑眯眯的。

“我们村里的人大多都穷，没人用得起仆人，我还是跟着相公之后才有了伺候的，每天可轻松了不少。要我说，府里这么多人，也不能让他们闲着啊，我听说她们一个个可不少费银子，可不能让他们光拿好处不干活。”

这一番话说的柳嬷嬷好一会儿都不知道怎么回话。

“二少夫人，管家奴婢们是帮不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