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肩膀被同时按住,季风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晌起,“闭上眼睛,想像你面前的是你心里又爱又怨的那个人,你该怎么面对?”
我依言闭上了眼睛。如果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是昭言,我该怎
磁性的男性嗓音低而魅惑,“睁开眼睛,看着我。”
心里翻涌着莫名的情绪,说不出来,视野有点模糊。暗淡的灯下,我沉默的仰望着面前的人影。
“很好,导演要的就是这样的眼神。”他赞许的拍拍肩膀,“记住这种感觉,明天在镜头前表现出来。”
……这算什么感觉,害我鼻子现在酸酸的很难受。
无论如何,我对他感激的笑,“谢谢,我回去了。”
季风点点头。
我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手握住铜制把手的时候,背后突然又传来他的声音,带着问询的语气,却是确定的声调,“你说的那人……是男人吧。”
手指猛地一抖,门锁弄出很大的声响。
沉默的间隔大概实际只有两三秒钟,不过当时却以为很久很久。然后我勉qiáng开口,“不是——”
“别说谎,进来时你看我的眼神不对,我感觉得出来。”
脚步声走近过来,就停在背后。几乎可以感觉到那双眼睛带着探索的神色,仔细打量着我。
垂下眼睛,偏过头。想继续否认的话语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却变了。
“他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
话一出口,被刻意尘封的回忆,就再也封不住。
被绝然拒绝的痛苦,被方恒扫地出门的落魄,流làng街头的惶然,百般滋味鲜明的流过心底。什么时候都没有流过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却悄然滑过眼角。
第一滴泪水落下的那个瞬间,我从季风的房间夺门而出。
躺在自己房倒,不住的问自己,明知道会痛苦,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可能吧,是潜意识里告诉自己,隐藏的越深,才越伤人。发泄出来才好。
望着天花板,泪水无声的流了满脸。
昭言,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你流泪。
第二天,我顶着可怕的浮肿熊猫眼出现在拍摄现场,惊掉下巴无数。
化妆师不不由分说把我按到椅子上,两个冰袋结结实实敖在眼眶上,境况悲惨不堪,耳边还得忍受丁嘉晴的连声数落,“没事学人家闹什么失眠,我怎么就每天都唾得好好的?我看你还是不够累,等下我跟导演说说去,加大你的拍摄分量……”对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折腾了一个小时,外形看起来总算是0K了,赶紧换服装、化妆,镜头准备好,各就各位。
“Camera!”
江南的烟雨茫茫中,我踩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缓缓的从小巷的另一端出现,和长巷中的他擦身而过。
侧头,不经意的回眸,对上那仿佛陌生,又依稀熟悉的面容,心中泛起莫名的情愫,仿佛沈淀了几个世纪的纠葛……
他手里的油纸伞飘落地上,脸上展现出面对追寻已久的恋人的温柔神情,二人彼此柔情脉脉,无声对视——
琥珀色的眼睛突然微微眯起,隐约闪过促狭的笑意。
糟糕,昨天被他知道了,我是个GAY!
“CUT!”
导演大吼一声,“阿御!你那什么表情啊!”
我猛地回过神来,急忙道歉,尴尬不已。
这个镜头又重来了几次,但不知怎地,越拍表情越不好,越急越找不到昨天晚上的那种感觉。
一遍一遍的在雨中做着重复的动作,听导演一遍接一遍的喊停,我的情绪越来越沮丧。
“Cut!”
这次镜头又没过。
我烦躁的甩甩头发,一口气喝光了旁边递过来的水,目光不知不觉的就盯住对面的季风发愣。
在人工大雨里拍了那么久镜头,他的身上也湿透了。现在他就靠在红墙上,侧头望着远处忙碌的场务人员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看到他,昨天的情景就忍不住在大脑里清晰的浮现出来。就为了找那该死的感觉,我居然在他面前泄漏了那么多事!
目光在他身上刚驻留几秒,季风没有预兆的回过头来,正正对上我的视线。
我慌乱的移开眼睛。
虽然没有看他,耳朵里却清楚的听见他的声音,“导演,给我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