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被她说着才慢吞吞地起来，她睡得应该不太好，jīng神上恹恹地，整个人都在发软。

怎么了？去食堂路上huáng琴不免问一句。

没事，亚健康吧，身体酸了。姜琴装无事样。

早饭竟然有了小包*子，姜琴略过了，拿了个煮蛋，huáng琴挑了只香菇包，拿了煎蛋。姜琴要了南瓜粥，huáng琴端了八宝粥。

又腻又甜，怎么吃啊？姜琴说一句。

我缺着呢，huáng琴吸溜一口粥先，工作量大，容易血糖低。你就吃这么点？

姜琴用勺搅着粥碗，就这点看她都不想吃。不太有胃口，她说，半掩手打了个哈欠。

我看你们坐办公室的缺乏锻炼，不行今天全招呼出来帮我检工吧。

huáng琴三两口吃了包子，喝了半碗粥，姜琴看得心下大为羡慕。huáng琴心胸就是开阔啊。

到了厂区，分头去忙。huáng琴按照昨天的指点，一头扎进质检台，没一会，就听她的高分贝喇叭开始了：这活还让不让人gān了？都过来看看，这都印的是什么？赶紧都长几双眼睛，这事该谁负责？

先是不少人抬头朝她那儿看，结果先有一两个好奇心重的去猫了猫，出来脸上一堆幸灾乐祸的堆叠坟，只嘿嘿却不说话，接着人越涌越多，值班的管理经理也过来，众人自动地让开一条道，huáng琴把条标都抖擞开了一对比，眼明心快，很快人又散开了，却有五六个留下来帮huáng琴处理烂摊子。

一上午不停地有人窃窃私语，姜琴在办公室也听到了，她抿嘴一笑，手用圆珠笔在纸上画了个小圈圈。huáng琴就是上道啊。

没一会，厂邻导黑着脸夹着张纸走进来，让姜琴发传真。姜琴答应一声，赶紧插上传真机，嘟嘟响声，她把纸插进去，眼睛扫到最末尾那行狗爬式的签字，咬了咬牙。

传真传到了上头公司，五分钟后，公司就来了电话，先是跟单员，又是大区主管，姜琴嗯嗯啊啊一幅全然不知情的态度，只说做好笔录，一一把指示传达下去。

原以为大风能掀点làng起来，最不济也让那些蟹兵虾将露露真相，结果呢，gān活的继续累死，喝茶的继续喝着大红袍。huáng琴气得操剪刀在废标条上豁了个大口。

公司安排了主管下厂。听说姓孟，长得很标致一个女孩子。说话很温和，一来先道歉，又提了很多自买的水果给大家吃。最后和huáng琴一起站在操作台上验收。

huáng琴看看她，又看看自己，不知怎么的，气竟然消了。

晚上姜琴说，这个厂头也是有很多顾虑的，老板看着重用他，其实没给他多少实权。

huáng琴哎了一声。倒了杯蜂蜜水，问姜琴喝不喝，姜琴摇头。你最近减肥啊？我看你很多东西不吃了。

姜琴有苦难言，只好垂了头。

你可别瞎减啊，听说会器官衰竭的。huáng琴好心地劝她。

姜琴终究没说口。

孟主管呆了两天，看货柜出了厂区也回了市里公司。huáng琴跟她呆得时间多点，所以吃了她两包零食。她买得零食都特别好吃，huáng琴后来都按这个牌子找。她问huáng琴，这种状况出得多吗？huáng琴说，不好说。她知道huáng琴有顾虑，伏下身小声说，我不是老板亲戚，清水员工一个。huáng琴觉得脸躁，好像人家信任了你，你还藏藏掩掩扭扭捏捏一样，她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清清嗓子，也压着声线说，家常便饭，全跟睁眼瞎一样。所以我们都gān得太累了。

那么大办公室都gān什么呢？孟主管话有所指。大办公室里坐那么多人，都gān么吃的？这是小事吗？肯定不是啊。这是拿刀捅老板肚子呢。

huáng琴笑笑，说，你也是蹲办公室的，这里头的道道应该比我懂。

孟主管也笑，说，一窝蠢材。

huáng琴说，未必，都明白着呢，就是不知道谁是王八，谁是guī了。

厂头呢？不是挺厉害的？

传说吧。真人应该挺厉害，就是让人给上了紧箍咒。

最后一根标条验完，两人齐齐跳下操作台，huáng琴把蓝红筐撂起来，把零碎东西都翻捡一下各归各处。等她转过身，看见孟主管已经朝办公室走了。不一会，又回来，拿了两支酸奶冰，给了huáng琴一支。

上班呢，huáng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