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其瑾睨了贺其施一眼,撑着腰身,款款走向桌边,抚着椅背,慢慢坐了下去。
她对待腹里的龙子非常小心,慎重。
春兰此时入了屋子,奉上茶盏,贺其瑾连看都不看一眼。
她一旦出了自己的宫殿,外面的任何东西都不会入口。
如今她能不能翻身,全指望着肚里的孩子了。
贺其施坐在另一侧,慢条斯理喝着茶水,没有说一句话,就等着贺其瑾率先开口。
“听说妹妹成婚当日可是出尽了风头!”
贺其瑾终于耐不住,率先出声。好好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就变了调调。
贺其施睨了她一眼,平静道:
“我如果是你,就会安分守己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安心等着龙子出生,而不是挺着个大肚子到处乱窜,等着看你笑话的人,相信不少!”
贺其瑾一听,瞬间柳眉倒竖,满眼戾气。
转而盈盈一笑,顿时笑靥如花,“可惜呀,纵然你风光无限,但是有一点,你永远比不上我!”
贺其瑾抚摸着腹部,身子后靠,陷在了椅子里,满眼得意。
“那就是,你永远也当不了母亲,永远也不知道作为母亲的幸福!”
贺其施喝水的动作一顿,满眼凌厉,恨不得瞬间扑过去将她拆之入腹。
她依旧和以前一样,永远能第一时间抓住别人的痛脚,狠狠地踩下去,让对手生不如死。
可惜他贺其施,偏偏不会让她如愿。
“的确,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当母亲是何种滋味,但是我却知道作为一个妻子,日日被自己的夫君宠在心头,是怎样的幸福,姐姐,你能感受到吗?”
贺其瑾顿时气极,喘着粗气,怒目如火。
贺其施却不为所动,莞尔一笑,“哦,对了,我应该这样问姐姐,每当夜深人静时,你想到的夫君是哪一个,太子?赵将军?还是陛下?”
贺其瑾:“你……”
贺其施瞬间打断了她,“对了姐姐,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你要时时记得这句话,恶人总有一天,会遭到恶报!”
贺其施向门外唤了一声,“春兰,送客!”
下一刻,便看见春兰小跑着进了屋子,站在贺其瑾身侧,右手一伸,“贺娘子,请!”
贺其瑾狠狠剜了春兰一眼,气呼呼向外行去,到了门口,她身子一滞,意味深长道:
“不用得意,你那夫君到底是真宠你,还是假宠你,不日便知分晓!”
贺其施全然不管她说了什么,径直出了屋子,向李兰卿的屋子行去,打算将左青青接回来。
春兰站在地上,内心惊疑不定。
贺其瑾说自己的小姐永远也感受不到做母亲是何种滋味,这话到底是何意?
而小姐也没有出声反驳,难道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体?
天,小姐一旦怀不上孩子,那该怎么办?她如何博婆母的喜欢?如何在镇国公府立足?
春兰在地上踱着步子,好似无头苍蝇,六神无主,内心迟疑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将此事告诉贺老夫人。
春兰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而贺其施,只眯了一个时辰,便一直坐在外间榻上,替天子守岁。
替天子守岁,只是一句场面话。
贺其瑾心里牵挂的人,母亲,父亲,还有贺老夫人,年关守岁,就是给他们祈福、延寿,让她几夜不睡觉,她都愿意。
直到次日卯时,贺其施燃了香,拜了神,这才沐浴更衣,躺在左青青的一侧,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一阵笑闹声吵醒,悠悠睁开眼睛,只觉得窗外的日头太过明亮。
再也没有睡意,贺其施起身穿衣,梳洗一番,出了屋子,才看见李兰卿、左青青等几位小姐正在院里玩雪。
突然一个雪球直冲她后劲而来,以前练武养成的直觉一向很准,贺其施身子一偏,雪球直直砸在了春兰的额头上,痛得春兰直哎呦。
一侧的罪魁祸首——左青青却捧腹大笑,直至笑出了眼泪,完全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春兰看着左青青,无奈一笑,走到贺其施跟前,“小姐,您刚起来,要不要吃些东西?”
贺其施抬手看了一眼头顶,此时刚过午时不久,她一时没有胃口,便道:“先不着急,饿了再说!”
依照往年的规矩,再过一个时辰,宫里摆宴,吃过午宴,诸位小姐便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