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见!”左沐昔看着手里的书册,淡淡出声。
“连我都不见!”
话落,便看见谢玉楼大喇喇出现在戈山身后。
依旧一身鹤氅,下巴满是胡茬,只是眼里多了一份担忧和焦急。
谢玉楼下意识望了一眼里间,“少夫人睡了?”
左沐昔点了点头,倒了一杯茶,搁在了谢玉楼手边。
他看着谢玉楼,满眼清寂,率先出声,“你要是劝我回府,那就不要开口,昨日什么情况,你一清二楚,我只要一示弱,回去,以前的事儿,还会发生,届时施儿……”
左沐昔瞬间想起贺其施遭受的那些,喉咙发紧,再也说不出话来。
谢玉楼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道:
“是,我也觉得你娘很过分,可她是你娘,我连一句重话都不能说,遑论被孝道束缚着的你们!”
“可是!”谢玉楼看着左沐昔,“你一走了之,朝事怎么办?青……皇后娘娘怎么办?左老夫人怎么办?她昨晚……”
谢玉楼瞬间住了口,心里只恨自己口快。
下一刻,就看见左沐昔变了神色,瞅着谢玉楼,满眼焦急,“我祖母怎么了?”
“嗨,还能怎么?她想你想的慌,听说昨晚哭了很久!”
谢玉楼眸子压根儿不敢对上左沐昔的眼睛,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左沐昔静静瞅着他,一动不动。
他们从小玩到大,谢玉楼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左沐昔比任何人都清楚。
下一刻,只听见左沐昔冲门外的戈山喊了声“戈山,送客……”
“我说,我说!”谢玉楼立即投降。
他看着面前的左沐昔,沉重道:
“昨晚上,你娘回府,又打了左老夫人,左老夫人直接晕倒了,请去了周医正,好在老夫人已经无碍!”
此时的左沐昔已经惊跳起来,双手紧握成拳,满眼冷凝。
娘亲到底怎么了?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一遇上施儿的事儿,瞬间像变了个人?
变了个人……
左沐昔瞬间抓住了谢玉楼的手臂,满眼急切,“我娘一定是生病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你有没有听说周医正为我娘诊脉了没?”
谢玉楼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诊了脉,左夫人一切正常!”
左沐昔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内心不由得为谢氏担忧起来,连带着都开始担忧左青青母子。
谢氏殴打左老夫人,被传出去,一定会遭到御史弹劾。
能不能保住主母的位子另说,就怕有人借机弹劾皇后娘娘。
一旦陛下为了护住娘娘,卸了谢氏的诰命和夫人的位子,届时谢氏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实在难以预料。
只听得内间有声音响起,左沐昔急忙奔进去,就看见贺其施早已起身,正在收拾包袱。
“施儿,你……”
“明日一大早,回京!”
左沐昔彻底惊在了原地,嗫喏着嘴巴,“可是你……”
贺其施瞅着他,淡淡一笑,“你有这份和我同甘共苦的心,就够了,如今浪迹天涯,时机不到,京城的事儿都没有处理,你放不下的!”
左沐昔定定瞅着面前的贺其施,眼睛一红,瞬间将她拥在了怀里。
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的夫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了解他的人来。
左沐昔几步奔到外间,将戈山唤了进来。
“戈山,齐老如今在哪儿?”
左青青难产,血亏,身子很弱,齐叟为了医好她,去了外地,如今还没有归来。
“回禀主子,我们的人来报,昨日齐老到了凤州!”
左沐昔立即道:“你传信,让所有人务必找到齐老,送回京城,要快!”
“是!”
戈山躬身一礼,急忙退出了屋子。
左沐昔看着窗外的灯火,内心丝毫平静不下来,不好的预告始终笼罩着心头!
……
始终让左沐昔担忧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次日早朝,好几个朝臣,拿谢氏说事,趁机直指近日风化有失,朝廷必须重抓。
平日里唱对台戏的重臣,也跟着掺合到其中。
其中就数礼部尚书谢晋最为激烈。
他主管整个礼部,教化众人,偏偏自己的儿子天天宿柳眠风,醉得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