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宫门,就下了一场雨。
雾蒙蒙一片,细雨如织,层层叠叠,倒也好看的很。
她毫不遮掩,踏在雨中,看着外头停着柳君曦的马车。她朝着那人觑了一眼,问道:“可能捎我一程?”
柳君曦也不理睬,直接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陆莛笙气得牙痒痒,那人恁的小气,若非是皇室中人,早就被人给打死了的。还有今时今日的嚣张不成?
富贵功名,前缘分定,到底是旁人羡慕不来的。至于周步尘,他们周家荣光了这么多年,早该沉寂了的。她摸了摸袖中的七杀阁令牌,细密的纹路,被她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头,只叫她浑身发颤。
她早就想做点大事儿,现如今,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契机。
收拾了周步尘,也不知救了多少百姓黎民于水火之中,她唇角微勾,想找自家哥哥,又想到城北之事,大踏步走回了尚书府。
时近中秋,家家户户昼夜不息,焚膏继晷。
加上偃月国向来民风开放,一到了这个时候,男男女女趁着夜色,到溪水桥头,踏花打瓦也是自在。
陆莛笙又换了一身男装,刚准备出门,就被自家三哥哥给拖住了。
三哥哥陆元朗,向来对她十分宠爱,加上年纪不过差上三岁的缘故,很是投机。
“三哥哥,怎么了?”她瘪了瘪嘴,今儿个听风楼那边,可是有人唱曲儿的。她喜欢的很。
陆元朗看着她这么猴急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方才娘让我叫你往绣阁去。”
绣阁?
陆莛笙一听就是一个两个大,忙不迭地摆了摆手。
“三哥哥救我,我不去绣阁。”
陆元朗一听,哈哈大笑,摸了摸陆莛笙的小脑袋。
“就知道你不愿意,但是现在娘要见你,你也不能不去,大不了直接跟娘说说,你不愿意不就结了吗?”
陆莛笙瘪了瘪嘴,被陆元朗推着上了绣阁。这地方,必定承继着她爹陆岩继跟她娘古韵桑对她的殷殷期望。没成想,她是个最窝囊没有的,一看到这些东西,就困得要死要活。
她一副上刑场
的表情,走进了门。
古韵桑贤能,不论什么都会,像是这些针黹之物,更是擅长。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娘,偏得陆莛笙只懂得打打杀杀,替天行道,这些绣花小物,半点不通。
“娘。”陆莛笙讪讪一笑,走上前,紧紧地握住了自家娘的小手。
这良夜浮沉,青灯刺绣的好活计,她可当真不会。
“娘,笙儿不会这些。”
“我知道。”古韵桑不禁有些好笑。“也没让你绣花,只是昨儿个你爹爹说了,今年中秋,都是要进宫去过的,你前些天又在皇上跟前露脸了,加上又是尚书嫡女,不免要被献艺庆贺佳节,你可要想好了才是,莫要在御前丢丑。”
其实她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只是三岁之时就夭折了,现如今这府上只有她这么一个小姐,却还是被人称为二小姐。
额。
献艺?
她倒是没想过这些,只是既然是自家亲娘提了,她也不好多话,只点头称是。她心里自有计较。
好容易才出了府门,看着三街六市皆是喜气洋洋,她也不禁喜上眉梢。
阿玲跟在后头,亦步亦趋。只盼着自家小姐能早日回府。
都说近些日子这外头很不太平。
“公子。”阿玲凑上前,朝着陆莛笙讨好般的笑了笑。“公子,咱们逛够了就回去吧?”
“急什么?”她摇了摇头,挑着阿玲的下颌。“咱们这才刚出来呢?等会儿去水玲珑去。”
这水玲珑乃是前些日子新开的歌舞馆,比青楼好些。里头的女子,大抵都是卖艺不**的,清倌不少。
阿玲长呼了一口子浊气,苦哈哈地笑着。
“小姐,被老爷知道咱们去了那地方,必定又是要动气的,还是算了吧?”
“算了?”她摇了摇头,眉飞色舞。“听说,那里头的姑娘,更俊些。”
柳君曦坐在鼎盛酒楼上头,看着底下的一主一仆,眉头紧蹙。
这丫头,还真是学不乖,这会子又出来闲逛。殊不知,周步尘一等,早就想着要她性命了。还是这样呆呆地,就凭着她,拿了七杀阁令牌?只怕是死的
更快一些。
“主子。”猛然间来了一个人,站在后头,好像鬼影。“他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