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莛苼这两三日一直都想起宋卜聍来。
那人看的通透,最是叫陆莛苼佩服不过。
想到他妙语如珠,说的话都十分恳切,他看人也是一看一个准。
不消说,那颜笙必定是有些猫腻的。奈何那人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冤大头柳君曦,纵使是万恶不赦,也总有法子脱身,还真是叫人艳羡的很。
这就是有人护佑的好处了。
不像是她,动辄就要面临生死之事,不知道有多狼狈。
还好,还好。
现如今还是活着的,折旧足够叫人心里宽慰了。
她兀自倒了一碗自酒水,一饮而尽。
也不看旁边的柳君曦,满腹心事。
“你心里有怀疑的人?”他朝着陆莛苼看了一眼,“谁?”
“殿下如此问我,想来,殿下心里也已经有谱了,既然如此,何必再来这样麻烦地问我?这没必要。”
陆莛苼格外坦然。
在知道她们的底细之后,反倒是变得格外坦然,许多事儿都觉得没所谓。只要不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她毫不迟疑。
“没必要?”柳君曦挑了挑眉,看着陆莛苼的眼神带着几分狐疑。“为何。”
“既然殿下心里有谱,我说了也是白说,只要是殿下有心做什么,还是十分容易的,是也不是?”
她说的不错。
在某些时候,很多事情都显得格外轻易。知晓某些人的手段,再将他们惩治一番,必定能以儆效尤。
就是如此简单。
柳君曦朝着那人看了一眼,只觉着面前这个小女子,如花解语,似玉生香。跟在瓮城的时候,这个丫头一副女将军的派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过几日就是除夕了。以前除夕,我们一大家子,都会坐在一处守岁,也不知是有多热闹,不知道你们四皇子府上是如何过的。”
这句话里头,也不知道有多少寂寞思念。
她想家的很。
纵使是同在京都,还是如此,没有半点差别。
除夕那日下了一场暴雪。
陆莛苼一直都没有出门,心里有些憋闷,被温诗韵的死闹得心
里煎熬。虽说此事跟她一点牵扯都无,只是还是觉着可惜,一个妙人,就这么殁了,到底叫人叹息。
“主子。”凝琮走了进来,递给陆莛苼一个暖手炉,小小的,外头包着青釉边,倒也十分别致,她朝着凝琮笑了笑。
或许是因为她是柳君曦的人,所以陆莛苼对她原先时候还有些许防备,只是现如今,却是半点都五了。
凝琮很好。
“多谢你。”
“主子为何总是对人这样好?”
“因为你对我也好。”她朝着凝琮笑了笑。人与人之间,要紧的还是将心比心。
这会子夜凉人定,风清月朗。外头还映着雪光,霞辉齐举,她想到后院子里头还有梅林,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心痒。
“我想着往后院子走一遭。”
“这会子?”凝琮看着外头白皑皑的雪,摇了摇头。“若是伤了风,可就不好了,主子还是在屋里避避吧?”
“避避?”她摇头,这样好的时机,若是一直都在此处歇着,未免也太不识时务了。“你们都在这里候着我,我去去就来。”
凝琮看着她披着狐皮大氅直接出了门。
阿玲刚从梅园里,手里还拿着一捧梅花,是红梅,开的极为艳丽。
“呀,那里的花,开得好吧?”
“好,只是冷得很,小姐若是想要,我再去摘些来。”
“不用了,你歇着吧,我自己过去瞧瞧,有滋味些。”
也能散散心,不然这积郁在心里的悲愤,一时之间也散不尽。
想家。
很想家。
这个时候,或许一家人正围坐一团想着她。
还没出景秀园,就建着了柳君曦。
看样子是等候已久。
陆莛苼有些意外,朝着他呆呆地看了半晌,好半天才说道:“找我有事么?”
“方才见着你身边的丫头阿玲,往梅园来的,说你喜欢梅花,我陪你去瞧瞧。”
额。
这样好心?
陆莛苼挑了挑眉,下意识就想拒绝。
“还是算了吧,算了吧,我日照计去就可以了,反正都在四皇子府里,难不成,还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