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皇子府上必定要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必定是满盘皆输,以前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现如今,倒是愈发清楚了。自己爹爹那样小心谨慎,还是不免落得被人谋算的地步,更何况是她呢?一个完全懵懂无知的人,只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固然不算是一个惜命的人,只是到了今时今日,也不得不顾念自身几分。这也是形势逼人的缘故,这是怨不得旁人的。
陆莛苼也觉着这样着实是窝囊委屈,说起来来日方长,日后如何如何,还未可知呢。她什么都不怕,现在更是如此,自家爹爹不再是身陷囹圄,到底叫人宽慰几分。知道这一切都是柳君曦的功劳,她对柳君曦也带着几分感激来。
“这一次的事儿,到底还是要谢谢你的。”她说的倒也十分格外坦然,完全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来。“日后若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便是了。”
这小妮子现如今又同往常一版无二地猖狂了。他不禁有些好笑,看着她的侧脸微微出神。
“你倒是愈发豁达了?”
“那是自然。”她一脸的得意洋洋,经历了这么多,还能留有本心,本就十分难得。依着这么一个小妮子的意思,以后在这四皇子府上,必定还要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好在柳君曦是见识过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反是觉着这丫头安安静静的时候,叫人心里发慌。
“好累。”她冲着柳君曦嘻嘻笑了笑,“能见着爹爹安然无恙,已经足够难得了。”
“你倒是懂得知足。”
“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她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小手,一脸悲愤,“有生之年,若是不能把周步尘正法的话,那就是我的过错了,对我来说,咱们偃月国哪里都好,就是出了一个人渣败类,毫无疑问,那就是周步尘。”她说的格外认真。
柳君曦苦笑,这丫头的性子,迟早会自害其身。
也不知是要让他费多少心血,才能保住她的性命了。
暮色四合,陆莛苼就着雕窗用晚膳。刚好柳君曦也在一边,带着融融暖意,在这个时候,倒也有一种时光静好的感觉。
“听闻颜笙姑娘又病了,你怎么不去瞧瞧?”
阿玲在一边听着瘪了瘪嘴,自家小姐一直都如此实诚,明明也知道,柳君曦好不容易才来一次的,可是现在倒好,不管不顾地去为别人考虑,这又是什么道理?
“你我都知道,她那是什么病症。”
“你若是给她一个名分,指不定一切都好了呢。”她嘻嘻笑着,一点都没有吃醋的意思,“等会子你去瞧瞧她吧,到底是跟随你数年之久的人,难道说,你当真要如此亏待她么?”
“依着你的意思吧。”
等柳君曦一走,阿玲忙忙朝着自己小姐问道:“小姐,怎么把殿下给赶走了呢?“
“没有啊。”陆莛苼看着那小丫头着急上火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我自己心里明白,你就放心吧,好不好?”
这哪里能放心呢?
她瘪了瘪嘴,一脸无奈。“小姐,真是不明白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小姐不喜欢殿下吗?”
“不喜欢。”
她看着那雕窗外头,楼台画阁,轩窗掩映,十分安宁,许是因为在冬日里头,格外悠然,她心里带着浅淡的欢喜,茫然无着,不禁想到当初在尚书府的日子,也是这样的,幽房曲室,玉栏朱碷,互相连属。只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里没有尚书府那样的温馨。
许是因为她不喜欢柳君曦,也不喜欢四皇子府的缘故吧。
“不喜欢?”阿玲双目圆睁。“小姐,殿下乃是小姐的夫君啊。”
“我知道。”她微微颔首,正是因为如此,才不会叫自己对他太过分了。加上这会子他对尚书府有恩,她更会客客气气地对她了,就当是报答他了吧。她有些无奈,耸了耸肩,愈发想家。
风渊阁。
弗玉看着颜笙兀自糟蹋着自己的身子,不喝药,更不愿意多穿几件衣裳,在这样的腊月寒天,纵使是
身子健全的好人,只怕也是苦熬不住了。况且还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病秧子?
“主子,还是吃些东西吧?这样下去,身子也是熬不住的啊。”
闻言,那人冷笑两声。
“身子?”她摇了摇头,原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况且现如今,柳君曦看都不看她一眼,叫她如何受得住这样的磋磨?
早先年,她知音识曲,妙合工商。能叫三街六市,万户人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