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晅气恼地瞪着这个一会儿功夫已将咬、骂、掐轮番上阵的女子,又将她箍进怀里:“他如何知道你是女子?”
“一年前才识破的。”不消说,她也明白他口中的“他”是何许人也。
“明知你是女子还继续重用你做宰相?”他俊丽的黑眸大瞠,“他对你,是怎样的?他……爱你么?”
“他未必是真的爱我,只不过不喜欢被拒绝。”她笑吟吟地融化着他的醋意,“是拒绝,听到了么?我的小男生,不要被醋酸死才好。”
他却只揪着令自己难以释怀的问题:“他究是如何识破你的?不会……”黑眸在她周身扫来扫去,手则不老实地落在她的缚平的胸上,“是不是露出了破绽?”
她挥开他忘记教训的禄山之爪,恶声恶气地道:“我沐浴时被他毫不保留地看光了,这个方式如何?”
他扣在她腰上的手猝然用力:“然后呢,他还做了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能继续逗他了。怎么可以忽略呢?眼前的男人也是王,是坐拥天下的一方霸主,同样拥有着不容置疑的破坏力和摧毁性,如果那边是只暴虐的老虎,这边便是狂野的狮子。她没兴趣看狮虎相斗,更没兴趣成为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
“是我的一时大意。在一次秋围中,他从马上跌落受伤,我为他包扎伤口时,他从领内看到了我颈间没有喉结,加上这个外表,便也破悉了我的女子身份。我和他之间原来只是配合默契的君臣搭档,后来演变成一个男人对一样有趣事物的追逐。如果不是这场意外,也许还在进行着那场游戏,而最后的结果可能是我弃官而逃。”
冷戾的线条在她澄澈无尘的眼波中软化消弥,但他犹不肯轻易释怀,一迳嘟囔道:“他受了伤,凭什么要你包扎?为何要与他配合默契?做了他那么多年的臣子,六年,六年……”
唉,她无力地苦笑,这个别扭的家伙,一别数年,既然大家都安然无恙,自然有各自的生活要过,他在做他的王上,她也要想法子活下去不是?眼下,首要的,不应该纠缠在那上面好不好?她一直想知道的,也一直教他磨缠得忘了问的,是——
蓝翎在哪里?那个因他们这场纠缠被牵扯进来的无辜翎儿,现在何方?
“阿晅,六年前你回到这里时,是独自一个人么?你的身边,有没有……”尽管早已查得清楚他的身边从来没有蓝翎的出现,但这一刻多希望那只是因为宣隐澜力有弗逮下的漏查。
“没有。”她还在犹豫,戎晅已答。
“没有?”果然。她秀眉颦起。精明如她,因为失望太过,没有觉察到对面人眼内一掠而过的坏心光芒。
“那一日,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重华殿偏殿的榻上,周遭空无一人。正值朝钟敲起,我进正殿换了朝服,上了朝堂,才知道那一日仅是我遇刺的第二日,中间仅有一夜之隔。我和你在晷界的那一年,并没有被计算进寰界的岁月里。”
翎儿之前陪她看国外大片,科幻与魔幻总是傻傻分不清楚,自己也常因此嫌弃翎儿“逻辑错误”,那么,戎晅与她们的互相穿越,是科幻?还是魔幻?导致这场谬乱发生的,是时空的错迭?还是冥冥之手的拨弄?
不能细想呢,这个问题太玄妙也太无解,多思无益。她低叹:“现在只有翎儿了。记得这个小丫头以前整日想着自己穿越时空回到古代,做一回先知般的穿越女,这会儿,只怕她的全身翎毛早已让人给拔光了。”
“她,应该得过得还好。”戎晅悠悠道。他可以充分的想象,如今卫宇大将军的府第里是如何的鸡飞狗跳,惨不忍睹。
她垂眸摇首:“我最怕得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闯了祸,惹了事,又不知道如何善后.更怕她单纯可欺,遇上歹人,遭遇暗算。就像多次梦里所看到的,面对翎儿的哭救,我无能为力。这么多年,我在淦国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没有半点结果,基本可以断定她不在淦境。”
戎晅微微点头:“一国丞相花六年的时间不曾寻到,想来是如此了。”
“阿晅,帮我.帮我寻她,好不好?”她不介意示弱,当初原本就是决定,若还是找不到翎儿,会赶到煊国冀求他的帮助。
他唇角上扬,扬起算计地浅笑:“若帮你寻回翎儿,会有什么好处?”
“你……”她搓着他的俊脸,顺畅答道,“若大王能助小女子寻得亲妹,小女子必当感谢隆恩。”
“小女子你要如何感谢这份大恩大德?“
她眯眸:“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