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方才情形,淦畲两国处得并不愉快,在人家交恶正酣的当口,在一旁闲闲看戏比掺和一脚要来得有趣。但另一方,注定是无法善了,他怎可能教人带走淼儿?而显然,勒瑀也绝不会肯轻易放手:“其他人,随朕来!”
谌睿疾道:“是否待臣命人请厉将军赶过来护驾后,王上再……”
“你去知会厉将军!”紫影闪动,声落时,人已在坡下,十二名侍卫紧后相随。
“是,王上。”谌睿带人向另一方向进拔时尚存惑然不解:沉稳聪智如王上,今日似乎稍嫌躁进了些?
*
“穿过那片林子,耿家兄弟派人牵了马等在那儿。”勒瑀道。
蓝翾仰望了一眼风头正劲的日阳,吁出一口气,脚底已尽可能的快了,方能和身旁闲庭散步的男人走个齐头并进,
“公子,此次为何没请耿家兄弟助阵呢?若发生了什么事,有他们在,不是多了两个强力的照应么?”
“若是江湖纠纷,请他们来自然是事半功倍,但事关两国纠纷,作为煊国人的他们出面自然不便。只不过,耿家兄弟于你的失踪甚是介怀,能自潜龙庆神鬼不觉地劫走潜龙堡的客人,那苛家兄弟也算有些本事。”
唔,照这样看来,潜龙庄不是阿晅的威胁,耿家兄弟也不会是叛国的宵小?如此一来,她便不欠阿暄什么,也可走得毫无芥蒂了。
“公子这段时间一直留在潜龙庄的么?不怕离开得太久,家里出什么乱子?”
“家里?”勒瑀狭长眸光兴味十足地瞥过来,在她精致细巧的脸上停驻片刻,道,“有良北王和言予共同操持,至少不会有太大的疏乱。”
言予,那位由宣隐澜一路提携起来的瘦小书生?想必如今是顺风顺水万事如意了吧?
“公子,前方有人!”有侍卫喝道。
一干人顿住走势。
*
远远望见,通往林子唯一的路口人,日阳过于刺目的光华下人影绰绰。
不妙的预感在心头怦憧,蓝翾开始举步维艰。
反观勒瑀,果然帝王本色,维系着一身的傲然英拔,趋近了拦路者。在他看清为首者的面目时,一丝诧色擦过眼际——
是他?
又是一场对峙。
这一边,一袭银线嵌缝的紫色长袍,银色束腰长带,高贵飘逸,优雅雍容,一双黑眸清幽如潭,薄唇削刻成刀。那一股天下贵气集于一体的骄傲,会使人无端相信,天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入得了他的眼,费得了他的神,仿佛,天地之间唯他一人而已。
另一边,藏青直裰敛不住狂傲邪肆,散肩长发漫散出无拘野性,斜旋的眉梢彰显霸气,微厚的双唇抿出冷酷。这样一个周身上下铁似冷硬的人,却有一双漂亮得过火的狭长凤目,因了这一双凤目的故,使他少了一分无情,多了一分魔魅,虽然里面盛潋的依然是冷冽寒峻,不见温柔。
这就是王见王么?有生之年还能目睹这等场面,也算有些值得了。
事到临头,蓝翾反而沉静下来:当问题大到已经无办法可想时,便只有面对了。
“戎公子?”勒瑀率先打破了相对无言的静寂,“别来无恙?”
“承蒙惦记。”戎晅亦风度颇佳,“阁下既然有兴致到敝国一游,为何不通知戎某一声?也好让戎某这个东道主不至于失了礼数。”
“不敢。勒某不过是误闯宝地,尚请见谅。”勒瑀的话难得谦逊,不管如何,自己是在别人屋檐下。
蓝翾抬眸,却正和戎晅幽潭黑眸遭遇,怪了,那男人为什么要用这种仿佛逮到妻子与人偷情的妒夫眼光?他以为她是闲着没事偷跑出会情夫的吗?还真高估她的兴致。
“既然有兴来了,主人不会怠慢了客人,请阁下到戎某行馆一叙如何?”
别人要请君入瓮,他没兴趣给人机会瓮中捉“王”。勒瑀摇头:“勒某出来得匆忙,家中亟有要事待理,择日会遣使送大礼搭谢阁下盛情相邀,不如就此别过。”
戎晅也无意与他研习嘴皮功夫,道:“既然如此,戎某若要坚持就显得强人所难了。也好,戎某乐得大度,看在阁下出手救了戎某的人份上,不计较阁下擅闯敝国边境之过。”
完了!蓝翾拍额苦叹:苗苗、姝儿及相府内那一干下人前景堪虑也。
“想必戎公子记错了什么?勒某并不记得曾经施救于阁下之人。”勒瑀淡然道。
“阁下不敢居功戎某却不能知恩不报,立在阁下身边的,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