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恨我？”

虽然是疑问句，但罗一念却是肯定的语气。

苏博然没有回答她，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那道挺拔的背影让罗一念一下子慌神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很忙，留给她的大多都是背影，这一刻，在重新看到这个背影，却已经有了新的主人。

罗一念静静地坐在原地，半晌没有任何动作。

苏博然下楼在客厅里遇见了乔念之，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肚子里的宝宝，他想她又在跟宝宝说话，自从过了四个月，她时不时地便会跟宝宝讲话，她总是说不能让宝宝觉得太孤单，她要时刻陪着孩子。

她的侧脸落在他眼前，黑色的长发散落开来，温柔的从脖颈处往下。

他忽然觉得此刻的乔念之有着母亲的样子，她不再是那个顽皮的小孩。

脚步继续，他走到她的面前，隔着茶几看着她。

乔念之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他站在身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是在看到他阴沉着脸而放弃。

“乔念之，你有后悔过吗？”

对视了半晌后，他先开口来，一句很是漫长的话，从记忆里穿梭而来。

这几天，突然恢复记忆，想起那些曾经，他变得不知所措，甚至于不知道怎么面对乔念之。

乔念之没有回答，确切的说是懵了。

她有后悔过吗？

那样用力的撞上去，彼此活着的几率非常小，小的擦伤和大的车祸间她根本掌握不了力度，若是他们都在那场车祸里不在，她会不会后悔？

她不知道，也回答不出来。

纵使她曾经问过自己无数遍这个问题，也没有确切的答案，她只知道若是时间可以倒流，再回到那个当下，她依然会阻止他，千方百计的阻止他，只是她知道不会再拿他的生命当做筹码。

因为他不知道，当看到他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难过，她宁愿躺在那里，失去记忆的人是她自己，都不愿意苏博然有任何的闪失。

她抬眼看去，仰视着他，“有。”

那个‘有’字格外的清楚，他听完也是一震，双眼锁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应该是我躺在那里！”

下一句却是让苏博然无法接话，她所说的后悔是宁愿自己躺在那里，她的后悔其实没有后悔，她只是让自己和他做交换。

他第一次感觉到乔念之对于自己的爱竟是这般深刻，之前她从未提起过。

“为什么会爱上我？”

他坐在了她的对面，两个人像是很好的朋友一般在诉说心中的秘密。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久到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他却是忘记问了她为什么如此爱他，爱到可以牺牲自己。

乔念之挪了个位置，肚子越来越大，一个动作坐久了，她便很容易累。

“不知道。”

“爱上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我也问过我自己，因为你长得帅，你有钱，跟你走在一起特别有面儿，可是这些都不是，我甚至都没有了解你，就远远地看着，就喜欢上了，所以哪里来的理由。”

苏博然静静地听着乔念之的话，心口那块跟着起浪，平静已久的胸口一下子被汹涌而来。

“所以苏博然，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用那样的方式留下你，如果没有我，你们现在不会这样……”

她万分自责，感觉自己是个坏女人，拆散了好好的一对恋人。

说话间，她的眼泪跟着落下来。

原来她竟是为了这个在自责，所以她才会面对罗一念那么小心翼翼，只是她以为他现在还爱着罗一念。

“那天，即便没有你，她也是要离开的！”

这个真相，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是可观的，说出来之后心里一片坦然，甚至于发现他现在更在乎乔念之的想法，他完全把这个秘密藏起来，让她一直怀着内疚之心，加倍的对自己好，他就可以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她只是眉头拧起来，哭了一声，他都很在意，他不想看见这样的她。

“你说什么？”

乔念之不信，他们明明是一对恋人，怎么可能说分手就分手呢？

“她有了新的男朋友，要离开，我也是那天才知道的，之所以会追去机场，只是想在最后的时候说清楚，还有给她一点补偿，毕竟她跟了我那么久。”

原来……原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