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梅香想要学做衣衫,陈婶二话不说,就开始教她。不过陈婶十分谦虚,说自己只会简单的式样,梅香跟她说,自己也只想学简单的式样,于是,很快,两人就达成共识,开始在院中做起衣衫来。
陈婶虽然人胖,手胖,可却十分灵活。
梅香坐在一旁,看她剪裁和穿针引线都十分在行。
她先在布匹上画出式样,之后,用剪刀利落地剪出。
一根根线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没有过多久,她就缝制好领口。
梅香手笨,可也用过针线。
在陈婶的指导下,虽然磕绊,可还在也是一点就会的聪明人,没有过多久,就会了。
“姑娘,比煮茶容易了些。”
梅香点头同意,是比煮茶容易,不过也是一件细心的活。
凉亭下,梅香一边缝制,一边同陈婶聊天,聊着,聊着,不免又提到二叔。
梅香望了望亭子外的石凳,摇了摇头,不想多提。
实际上,想去寻他,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两天,方泽也忙了起来,自今早出门,至今未回。
虽说这件事,他说他来处理,可二叔他性子同她一般执拗,也是一个很难劝回的人。他们一家人都是这种性格,所以,梅香也不知这事是好还是坏。
方泽是在晚上回来的。
更夫刚喊了三更,他就从门外走来。
他就住在她隔壁,她轻易地就看到了他屋内点上蜡烛。
烛光闪烁下,他走的不快。
梅香抱着未做完的衣衫走了过去。
方泽看到她来,有些意外。
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找他。
理了理因为奔波,翘起来的几根发丝。
他煮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想听二叔的事?”相处那么久,梅香心中所想,他大概能猜出些。
梅香拿起茶杯,对他点头。
“他有说什么吗?”
“我同他说了利弊,他并未直接否决,而是说考虑下。”
梅香喝了一口茶。
对于这种回答,有些了然。
他大抵还是坚持己见。
“离禾还在宫内?”
“嗯。圣上的病有些麻烦,他需要些时间诊疗。”
“有希望治好吗?”
方泽摇头:“无十分的把握。不过,他会尽力。你也知道,遇到这种难题,他一向是欢喜的,觉得这问题一解决,他的医术就会精进了许多。”
梅香有些担心。
这圣上不同旁人。
万一治不好,该当如何?
如果是她,肯定会心焦的吧。
不过现在还不是泄气的时候,她不想给离禾师傅添堵。
“他的想法也不难理解。我爹爹也是如此。”
方泽见她谈起爹爹来,神情自若,知她已走出。
笑了笑,同梅香接着饮茶,如果可以,他更想饮酒,不过担心吓到她,便没有说出。以往听人说,逢喜事时,整个人都会显得不同,他有些不解,可如今碰到自己,他突然间明白了。
能够一回来就看到她在等他,他心生欢喜。
原来有人等着,是这种感觉。
以前,他是难以理解的,现在懂了。
“困吗?”他看到她放在腿旁的不成样的衣衫问她。
察觉到他在顶着衣衫看,梅香指了指半成品的衣衫,有些羞涩地说:“我与陈婶都只会简单的式样。你看下,等我做出后,还要不要找人,补下式样?”
方泽摇头。
“不用,我就喜欢简单的式样。”
梅香点头:“等我做出,给你看。”
方泽笑:“好。”他十分期待。许久前,就盼着的礼,现在终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虽然还未成形,可他已经能够想象出它模样,一定如她的人一般,耀眼好看。
梅香安安心心地在府内缝制衣衫,方泽开始如以往一般的早出晚归。他很忙碌,她以前就知道的,所以对于他这种状态,早已习以为常。
听说圣上的病渐渐转好。
离禾也抽空来看了她一眼,顺便丢了一本医书给她。
当看到她正在缝制衣衫时,他十分用力地摇了摇头,口中念念有词:“孺子不可教。”
梅香自知他何意。他本就嫌弃她年龄过大,如今再不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