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没有想到他会这种表情，她明明记得早餐就是这种味道的。

“我特意照着你的口味做的，这口味与早晨的饭菜完全一致的。我为此废了不少心思，刚刚在灶房浪费了不少白菜和虾。”

“……”她这是让他说谢谢，而不是逼着他道歉？

他就不道歉。

再次夹了一筷子，他皱了皱。真心难吃。

这真的不是故意整他？

二叔又用力扒拉了一碗饭，对小桑说：“这菜凑合。”

小桑伸出自己的筷子在他菜上停留了一会儿，尝了下，是这味道绝对没错。她味蕾比旁人敏感一些，能尝出旁人很难分辨的东西，所以，今早的饭菜，她尝了许久，也试了许久，才勉强做出这种味道，结果他还不喜欢吃。

她纳闷地一下，问梅香：“姑娘，你尝下这菜的味道与早上有差别吗？”

梅香伸出筷子尝了下。

难吃。

与早上的难吃如出一辙，只是，这味道真心奇怪。

“二叔估计不爱吃这种。”

二叔在门外，暗暗想，算这个人有点良心。

“或许，你做饭的时候，没有跟二叔的动作保持了一致，造成了偏差。”

“哦。这简单，明早，早餐归他。”

二叔在门外腿颤了一下，被坑了一把。

于是，梅香吃完饭后，又被二叔追加了一本药书。

“不抄完，不许睡觉。”

“二叔是准备让我彻夜不睡吧？”

二叔摇头：“你抄书的速度快些，或者能背出来，倒是可以免了抄写。”

梅香望了望这密密麻麻的字，选择背。

她抱着两本书，坐在炉火旁上的小凳子上，低头默默地念着，背着。

“姑娘，是打算考状元？那么认真？”在小桑的记忆中，只有要考状元的书生，才会这么认真的背书。

梅香摇头。

“考状元是不背这些的。”

“那背哪些？”

“四书五经之类的吧。”

小桑点头。

“姑娘如果不考状元，还是早些睡吧。”

梅香摇头：“二叔，没有说让我不背。”

“他的命令一定要守着吗？”小桑问她。

梅香点头。

“那我陪姑娘。”说着，把烛光挑得更亮了些。

梅香打了一个哈欠，对她摇头：“你先睡吧。”

小桑摇头。

“主子让我陪你，你不睡，我便不睡。”

看样子，有比她还更死心眼的。

梅香笑了下：“好。”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睡着，我小时也曾信誓旦旦地说着陪着爹爹，最后还是沉沉地睡去，小孩子贪睡，小桑虽然看起来有些大，可年龄毕竟放在那里。

果然等梅香连抄带背到深夜时，小桑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她小心翼翼地走开，想到她是个刀剑随身携带的人，她并没有走上前，而是把房间单独留给了她，而自己则提着灯笼，走在院子中一个避风的角落，在寒风的吹拂下，认认真真地看着书，越看越精神，仿佛，自己可以不用睡一般。她勾唇，二叔说的没有错，她已经错过了做好的年龄，如今去学，本就有难度，如果自己还多方不上心，学有所成只能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期待。她算是这世上较幸福的人了，她想学，便有人愿意教她。她理应抱着感恩的心，认认真真地把这医术学下去，为了父母，更为了自己。

随着年龄的越来越大，她更加不希望爹娘的医术失了传。

娘亲爹爹给她留了很大的一个书房，房内，各种药方，她以往是不在意的，如今却知道那是珍宝一般的东西，如今蒙了尘，很是委屈了她们。

梅香闭眸，把刚才看到的东西，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大概是时间久了，累了倦了，她打着瞌睡，睡了会儿，睡梦中也是她背书的模样。

二叔第二天醒来时，恰好看到梅香这幅模样，她正卷缩在一角，脚旁散落的纸张，他一一捡起，是药草的名。

还算用心。他不由地欣慰。看样子，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带着他去地里看看草药。要往更南边一些的地方才是。

心中下了决定，他就开始默默着手这些事，这事还是梅香后面才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