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拳脚是受了不少,但当同伴顺利解决一人之后,他的担子就要轻松许多。
三人战,郭远队胜。之后他们一扫残存的些许阴霾,又接连胜下四人战和五人战,众人看在眼底已然明白,想必人越多,他们的胜率要再上一个台阶,着实可怕啊。此时,众人对郭远时而冒出的狂言再不敢怠慢,甚至对即将来临的演武比试还生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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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晚的夜谈,气氛沉默的吓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好些汉子都红了眼睛,竟还嘟囔甚么岛上风沙大。小十六撇过头偷偷抹了眼泪,见有人瞧他,赶紧绷出一幅哭笑不得的表情。木柴在空气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与码头上忽明忽暗的灯火相互衬托着夜的寂寞。谷小娘子一个大家闺秀,踩着并不娴熟的脚步在火堆前起舞,想要调动起哪怕是一丝的欢快,可是未有一人动作,也未有一人欣赏。
最后还是教头发话,说是搭伙过日子有聚就有散,况且大家也不会损失什么,天一亮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也有人存着不同的想法,平时很少言语的癞老五说此间事情了结,要回一趟灵州。当年党项人来袭,便宜师傅替他挡了一箭,自己却做了逃卒,师傅死了也没给挖个坟,他的妻女之后过得如何更是不知,这次回去定要把欠下账给还了。
大个子剻离说他要回去煮盐,即便再苦也要把一双儿女拉扯大。大家问他以后还让孩子继续去当盐工,他摇摇头,说再不济就送去投军。众人不解,问他何以至此,只见汉子盯着篝火里的焰苗出神,吐出一句:不晓得,往后就想清清白白的。引得大家又一阵沉默。
小田君最是聒噪,他用磕磕绊绊的汉话讲着自己的过去。原来他也是有姓氏的,却不是小田这样非姓非名的称呼,他本是日本豪族的子弟,因为所侍奉的敦康亲王在立储之争中失败,被宗家和平氏联合追杀,不得已改换了头脸,流落到中原。
大家他追问他究竟叫什么,却只说和关白一个姓,众人又问这位关白是何等角色。小田想了想,问大家知不知道隋朝有个皇帝叫杨坚。众人皆点头,又继续介绍说这位关白有三位女儿嫁了天皇,此时更是权倾朝野的大官,也便同杨坚一样是个豪杰人物,众人才恍然。
还有个叫阿普的,闽人,天生的脑子活。他委婉地表示以后就跟着郭教头,教头上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端茶倒水只要是能差遣的,哪怕给姑娘当个护卫也成,说着不断给小娘子递眼色。
一个个,又都扒出些不为人知的陈年往事。郭远不愿负了良辰,便继续说些欢快的,与众人共勉。
“明天便是演武之期,大伙儿拿出这几日操练的劲头,让旁人知晓这世上并非只有东华门前唱名的男子才是好儿郎,即便落了草,蒙了难,说的话做的事也可以顶天立地。有了规矩,再用规矩打破不好的规矩,这人就顶天立地了······”郭远用他那份热忱感染着大家,有时大道理也显得是那么让人信重。
“教头,明日之后你会去哪里?”此时,终于有声音问出所有人都关心的话,大家都不自觉地抬起头,期盼的望向郭远的嘴唇。
“怕是要离开了,我不是说了嘛,衙门里还有差事要了结。”他意兴阑珊的说道。
“那还能回来吗,就当是看看我们?”
“裘五,你个夯货。教头是官,咱们是贼,你想让教头来剿了我们不成?”
“哈哈哈,教头要是来了,海阎王,哦不,阎王都得避一避。”
“有理。他不喊报告,下午的对抗还总是倦怠偷懒,今晚罚这老货加练。”
见大家的心气又重新升起,郭远示意都停下,说道:“这次你们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汉子们如同书塾里的学子一般,乖巧的齐声答道。
“明天之后,我要回趟兴化。”他瞧着大家,见具都露出失望的神色,赶紧解释道:“淮南东路海堰漕路年久失修,至卤水倒灌,良田浸没,生民涂炭。此非一人、一地、一时之患,乃天下数千军州痈疽之疾。海堰崩,则百姓乱,百姓乱则盗匪起。我必面呈有司,替诸位厘清因果,为大家谋一份前程!”
说着,郭远站在火堆中央,用匕首划开手指,将鲜血滴入酒罍(lei),正要饮下却被众人拦住。三十位好汉亦不言语,取出身边趁手的兵器,兀自割开手指,把血水滴入罍中,三十一人就这样将血酒分着喝下。不用再表述甚么,从此目光所至皆为兄弟。大家再看教头,这少年儒生时,隐喻也有了铁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