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尴尬啊!
已经上了马车,乐文昭还在心里吐舌头。
“可以啊,小姐,居然自己找回来了。我还以为我又要发散我们全部人去找你呢。”
“呵呵。这个嘛……”
“嗯?”
“——那还用说?跟你说了我不可能走错的。再小看我,信不信吃我一记镜台流的手刀?”
乐文昭说着,作势要劈。青梅笑着躲开。
怎么会迷路的呢?自己每次都很有把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神奇,竟就每次都能走错。
走错也就算了,偏还遇上了人。遇上人就算了,偏偏竟还是应不疑。
多尴尬啊。自己连名字都没法报。——应公子你好啊,我叫乐文昭。听名字是不是有点耳熟?不错,虽然你不认识我,不过你前两天求娶失败那个,就是区区在下……——这样吗?
自己都赶紧掉头走了,他还硬要追上来。哎,虽然他是好心啦。
不过你不知道吧?这山上最后一头野猪,去年也已经被我师父打来吃了。所以野猪什么的,我根本没在怕的。哼。
这个应不疑,就算没有同龄的女性亲朋,家里丫头仆妇总不少吧?怎么一副没跟女孩子说过话的样子。脸涨得那样红。自己窘迫是理所应当,不知怎么,反而他才是浑身不自在的那一位。也真够好笑。
少不得,还是得想个法子,谢他一谢吧……
“对了小姐,今年怎么竟只得了这么一点易容粉?”青梅看着乐文昭手里的包袱小小的,大不同于往年,不禁好奇问道。
“师父把方子给我啦。这一点是应急用的。”
提起师父,乐文昭立刻想到刚才她对自己说的话。——为他人活天经地义,为自己
活罪大恶极——自己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乐文昭一直觉得自己跟别人比起来,已经非常反叛了。她易装出门,结交朋友,冒名科举,——哪一件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她这样的行为风格,也很难说没有受师父她老人家的影响。虽然只与她生活了一年,然而在这一年中,那一位可是每天都在刷新她对世界认知的底线。
可是在眼前的婚事上,她却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退缩了。哪怕她明知道这是愚孝——这桩联姻就算仅从政治角度上说,也不能给她们家带来任何实际收益。也许有朝一日,还会把她们家带下水。
好像有个小小的声音一直在跟她说:反叛什么的,趁着有条件的时候,背地里悄悄玩玩就行了。亲恩深重,万不可与父母亲撕破脸皮。既然到时候成亲了,那就——收心吧。
这样真的是对的么?
她真的是因为孝顺牺牲自己么?还是说,其实她也没有勇气去走一条没有人走的路?
“青梅,我是不是太乖了?”乐文昭喃喃,更像是在问自己。
青梅震惊地看过来。“小姐?你?乖?!”可是这时乐文昭又不说话了。她往靠垫上一靠,做出闭目养神的样子。
过了不知道多久,青梅才听到乐文昭又问道:“我们到哪里了?”
青梅掀起窗帘子看了看。“快到了。再走半柱香,前面一个路口就是孝温侯府的朱紫大街。之后再过两个路口,就到家了。”提起孝温侯府,青梅突然来劲了。“说起这侯府,不就是应公子家吗?”
“嗯……”
“嘻嘻,小姐,那日你是去了比试现场的。虽则现在亲事已经定下了,不过你能不
能悄悄告诉青梅,当日你看这宁公子和应公子,谁更——顺眼一些?”
乐文昭并不答话,只伸手在青梅嘴边用力拧了一把。
青梅吃疼,“哎哟”了一声,躲得乐文昭远远的,在马车角落坐下了,却还不肯住嘴。“我没看见比试。可是他们两人进府时,我是偷瞧见了的。这单论相貌嘛,还真分不出胜负。这宁公子嘛,我初时还以为是应公子呢。那一身的贵气,眉眼又俊,礼数一丝儿也不错,想来就该是个小侯爷才对。结果说是宁将军家的。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了说书人说的蓝翎王的故事,俊美到上阵要戴上面具才能慑敌,那蓝翎王应该就长他这样儿吧。”
乐文昭听了噗嗤一乐。蓝翎王是前朝名将。不过据她严密考证,这一定是个女的。——不知她要是有机会把这研究成果发表出来,史界会怎样一片哗然……
“这应公子嘛,真是英气勃勃的。宁公子与人的感觉清清凉凉,他就锐利多了。他若振臂一呼,必是应者云集……见他这样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