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昭回过头,应不疑带着人马跑了过来。
“啊——应兄!你刚才跑去哪里了呀!”文昭一副担心的样子。
“跟我们对战的那几个人打不过,想突围。被我抓回来了。”应不疑一指,果然有几个人被绑了,被家丁们押住。他有些警觉地扫过明之峰一行人。“文兄……你们认识?”
文昭见他神色冰冷,立时醒悟。明之峰和他的人马刚才见响马就杀,完全不留活口。在他眼里自然不是好人。自己现在跟他有说有笑的……看他的样子,怕不是要去报官,把明之峰一行和自己一网打尽。
“混账!见到王爷还不跪拜!”旁边那位明之峰的手下见到应不疑高昂的头又急了。一模一样的台词。
“——王爷?”应不疑也是一惊。他仔细打量明之峰一番,却不相信。“你是什么王爷?有何凭证?”
“大胆!”领头的跳起来要过来捉应不疑了。被明之峰一
挥手拦了回去。他似乎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什么,毫不在乎地扔给了应不疑。
应不疑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块沉甸甸的玄铁令牌。令牌上只有一个“恩”字。周围是九龙翔天的皇家纹饰。
连应不疑也知道这令牌的来历。这是****恩赐的令牌,赋予令牌主人在封地内所有杀伐决断之权,地方官府不得干涉。而且如果这一支中有人犯下死罪,还有一次免死的效用,是本朝前无古人的御赐宝物。
这块牌子乃是老庆王——当今庆王的父亲舍命救了皇帝,也就是他的哥哥,拿到的。——据此,这个“恩”字也显得暧昧了。不知是指皇家给的天大的恩典,还是皇帝表示铭记弟弟的救命之恩。
应不疑是国戚家的孩子。从小见着皇宫里的东西长大。他在接过这牌子的一瞬已经认定这是真的。——何况他也根本不信有人敢伪造这块独
一无二的牌子——那是诛十族的大罪。
这时候他只有低下头,老老实实双手将牌子举过头顶,奉还给明之峰。
“孝温侯府世子应不疑,参见庆王。”还好侯府世子用不着跪下来,要不然刚才那样大大咧咧的质疑人家的身份,真的很尴尬啊。
好吧,已经很尴尬了。
然而应不疑还没有完全服气呢。他抬起头,望向明之峰:“可是王爷,”他指向不远处躺得横七竖八,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强盗,“王爷真的已经查明了,这些人个个都犯了死罪?”——这些响马虽然可恨,还自封什么十大贼王,但是在旁人看来,不过也就是刚刚成了气候的毛贼吧。
“犯了。”明之峰弹弹手指。
应不疑紧盯着他。
“在庆州境内,当强盗就是死罪。”
“何时的事?”应不疑冲口而出。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本朝有任何一个地方有这样的法典。特立独行的庆
州,也没有。
“今天。”明之峰朝旁边使了个眼色。刚才的领队立即带了几个人,直接走到那几个被活捉回来的,早已神色灰败魂不附体的强盗面前,干净利落地每人给了两刀。第一刀抹脖子,第二刀捅肚子。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应不疑没有料到明之峰就这样结果了自己抓回来的俘虏,一时心中涌起莫名的愤怒。可是想到对方的身份,终究不能如何。
明之峰却是笑吟吟的,这时甚至朝着应不疑微微一欠身。“应世子少年英雄。今日拔刀相助,也应记首功。”
谁要你的功!不要随便把别人牵扯进来好吗!——应不疑甚是后悔。刚才看见这帮人训练有素,下意识觉得就是官府背景,可以并肩战斗。且自己只顾着应付眼前冲来的强盗了,等到尘埃落定,才惊觉周围如此惨烈。这人算起来是自己姐姐未来夫婿的堂哥——算亲戚吧?可是他真的好不
以为然。
文昭旁观一切,这时也忍不住又皱起眉头。刚才的快打旋风,让她对发生的一切没有实感。等到明之峰手下的刀捅进几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的胸膛,她心下才是猛地一颤。应不疑说得没有错啊。明之峰的手段厉害,可是,也好狠辣。——就算他是为了保境安民,就算他有权利颁布强盗死罪的法典,难道身为王爷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明之峰像是看穿了两个人心中所想。他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说:“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些强盗罪不至死,抓回去关起来就是了,何必要做这么绝?就是这样的想法,才让这一带盗匪丛生,官府都失去了控制。要治政,就要懂得宽猛相济之道。如今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