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跟小乌几乎一模一样的马!”
“在哪里?!”朱富瞪大了眼睛。
“就在那个,我想想啊,那个那个,安平的驿站。那匹马的主人是个姑娘。我们当时看到对方的马还很惊奇。所以还停下来聊了一下。”
“果真如此??你们聊了什么??”朱富激动得声音都颤了。
“呃,恕在下冒昧。您是那位姑娘的……”
“……家仆。我们家小姐爱出门游历,可是家中老爷患病,所以急派我出来找她回去。公子如果知道什么,万乞告知。”朱富的口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文昭在心中暗暗赞叹。这朱富说话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其实我们也没聊什么。就是给马喂草料的时
候巧遇,惊奇两匹马如此相似,于是我问问她的马是什么品种,她问问我的马几岁了之类的。”
我去,这么没营养!那你干嘛一副知道很多的样子,还拿架子问我是谁!——朱富简直脱力。
“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朱富闻言沉吟了一下,“……分道扬镳?对了,公子是上哪儿去?”
文昭心中愈加赞叹。老狐狸,脑子果然转得快。自己放了一个这么隐蔽的饵,都能马上咬钩。没白费她的心机。
“我上京啊。她是往清州方向去的。我往北,她往南。背道而驰。”
“此话当真?!”朱富的声音提了一个八度。
“我骗你作甚。”文昭沉下脸来。
“那姑娘多大年纪?哪里口音?”
“十六七吧。京城口音。——是你们小姐么?”
朱富欢喜得什么似的。虽然非常巧合,但是样样都对得上。小姐这明明是想通了回家了啊。自己也可以领着大家打道回府喽!
若是换在平日,他可能还会再冷静推敲一下。可是这几天日子过得太辛苦。他们一班人没好吃没好睡,沿途已经翻了两百来间客栈的马厩。还不知道是不是要这样一路翻上京去。这时突然听到这样一个有利于己的大好消息,不知不觉就信了个十足十。
“多谢公子告知。老朽告辞!告辞!”
朱富出到门外,领着候在门口的家丁高高兴兴地走了。
文昭总算长舒一口气。回到内院,却见应不疑从屋里走了出来。看样子他身上刚有了点力气,动作颇为迟缓。
“应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继续上路。住店的银子我留在桌上了。——多谢你昨夜相助。”
“……应兄你,不会还要去追赌约的那个人吧?按照你的算法,那可肯定是追不上了。”文昭忍不住开口提醒他。
应不疑心中一痛。“三日之期未到。我会追下去。”
“……那到时候确实追不上呢?”
“那……我也会追到上京。”应不疑的语调变为喃喃自语。“她说三日后我要敢再继续追她,就与我形同陌路。——形同陌路就形同陌路吧。反正本来也没好到哪里去。好歹万一她要遇到危险,我能赶上的话,还能相助。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安心。”
文昭听得咬紧了唇。
家里派来的人,三句两句就被她忽悠回去了。这个与她毫无瓜葛的应公子,对她却是如此不离不弃。
她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应公子你是要上京啊。这么巧!我也是呢。不如咱俩就结伴同行,如何?”
应不疑皱眉。“那恐怕……不方便吧。不管有没有用,我还是要全速追她的。文兄与我同行,只怕辛苦得很。”
“不妨事不妨事。我尽力保持跟应兄一样的速度就是,”人家本来是可以很快的,吃点亏迁就你吧,“如果赶不上了,我就放弃,不拖应兄后腿。出门在外,有个同伴,相互总有个照应。”
“那……行吧。”应不疑也不好推辞了。
“不过应兄听我一句劝,全速赶路可,不眠不休则不可。你看看你,疲劳过度生起病来,耽误的工夫反而更多了。是不是?”
应不疑勉强点点头。
文昭松口气地笑笑。
乐文昭认赌服输啦。她决定遵守协定,让你护送她上京。
她只是不能让你看见她。
一直看不见她,总有一天,你会放下她的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