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看了沈容嫣许久,长袖下的双手缓缓握紧,温润的双眸中,晦涩不明的情绪涌动起来,他慢慢的抬起右手,向她脸颊缓缓抚上。
现在的沈容嫣第一次失去了平日里对他的警惕,身在山林却毫无警觉性。
容晏突然伸手点了她的昏睡穴。
“容晏,你再撑一下,我们不会死的。”
“我撑不住了。”
“别放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不会丢下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
“容晏,你是不是害怕?你别怕,那些杀手一时半会儿不会搜到这里的。”她靠近着他用她的温度温暖他已经有些冷了的身躯。
“如果他们找来了……”
“容晏,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的。”
她信了他的喜欢,信任他,所以对他毫不设防,可若她知道一切真相,她还会对他这样毫无芥蒂吗?容晏指腹抚着她的脸,眸色渐渐变深,嫣儿,我不会伤你的。
他转身出了帐篷,也没有解开沈容嫣的穴位。
“主子。”霈礼霈晔低头道。
“京中是什么情况?”容晏负手站在白烨棠的帐篷前问了出口。
霈礼霈晔对视一眼,自是知道什
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霈晔点点头,霈礼抬首道:“皇帝对您不顾自身安危前来救沈小姐很是不满,主子两日不在京中,现在临近中元节,很多奏折需要主子的批印才可生效。”
容晏不说话,霈晔胳膊撞了一下霈礼,眼神示意他看向沈容嫣的帐篷,霈礼恍然大悟,忙道:“皇帝被丞相大人不顾自身安危所感动,决定择日给主子和沈小姐赐婚!”最后二字,霈礼咬的极重。
容晏挑眉,复低头笑了出声,他依旧站在原地,开口道:“不可罔论朝纲!”语气中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丞相大人,果然是‘真君子’。”白烨棠微笑着推开门。
“彼此彼此。”容晏勾起嘴角。
“丞相今夜前来又是为了什么?警告本将军?”
“两个都不为。”
白烨棠忽然嘲讽的笑出声来,“也对,你一向自视清高,怎么可能为了警告我半夜不睡。”
“嗯。”容晏面色不变。
白烨棠却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望着沈容嫣的帐篷,淡然的问:“那你来干什么?就为了告诉我你和沈容嫣要被赐婚?”
“白烨棠,你如果不回京,下场可能还会好一
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奢求不是你的东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是本相对你的忠告!”
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笑容,不等白烨棠的回答,容晏转身离开。
“杀气隐藏得真好。”白烨棠靠着门框,低头思索了片刻,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大半夜的说这么一通话,末了,白烨棠皱眉回了帐篷。
京城白将军府书房内,白家主与几位幕僚正商议事情,忽然管家匆匆走了进来,低头俯耳了几句,白家主脸色大惊。
慌忙让幕僚们先回去,独自一人入了皇宫。
帐篷里的白烨棠翻来覆去,不该如此的,今日他听见有信鸽的声音,原是沈家的,白家的信鸽上黑色的,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却半点没听见信鸽声。白烨棠心中暗暗安慰自己,兴许暗卫没有查到发生了什么,不过,方才容晏在门口说的话,的确让他的心境乱了。
白烨棠一夜未眠。
父亲让他等,却没有给他任何信息,他不甘这样等候安排,却也没法做什么,父亲也是在等一个机会,他没必要从中插手。
但是这种掌控不在手的感觉,令他委实不舒服。
而
另一处帐篷中的容晏,他解了沈容嫣的穴道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歇下,一夜无梦。
三人醒后,也没有耽误时间,直接上了路,沈容嫣虽然担心容晏的伤势,也耐不住容晏的好强,只能听他的话,只是途中时不时担心的看着容晏的伤口。
沈容嫣坐在马车里,怔怔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有点心神不宁。
“是因我担心?”
沈容嫣转身看向他,容晏仍然是坐在她的对面,闭着眼睛,因为腹部受伤的缘故,面色苍白如金纸,薄唇只有三分血色,看上去显他越发赢若不堪。
她被掳走,他来救她,这个事情,完全不是她计划内该发生的事情,容晏不该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