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嫣垂眸不语,不似方才那么嚣张,她突然之间就懂了她与容晏的不和是在哪里……
她不喜欢依赖别人,对容晏她又会不自觉的依赖,只要他不在,她就会向前世一样冷漠,冷血,只要他在,她就会像小女生一样,对他一点一点的依赖。
末了,她淡淡一笑,抬步走向容晏:“你一向最为理智,怎么这时候不懂局势,你回去先发制人,我回去的时候,你派人在路上守着我便是,怎么这么紧张?”
“裴后多疑,她早就有了打算,无非是牺牲几个分支,无关痛痒。”容晏低头看向她的眸子低声道。
沈容嫣抬眸看着他,闻言,挑眉笑了起来,明媚动人的说道:“你倒是了解她。”
“不是了解,她如果没有多个打算,也不会稳坐后位这么多年。”容晏见她挑眉,抬手抚上了她的眉眼,“你留在这里,只会给她机会,让她下手。虽然无关痛痒,脸面上多多少少都会不太好看,她向来看重面子,你这样,也算是将皇后得罪了。”
“都已经得罪了,我还怕她再对我动手?她都不打算让我好过,我还能留着她给我使袢子?我回京后,你就看着吧
,绝对是比今天还要精彩的戏码。”沈容嫣好心情的笑道。
皇后失去了绥德城未必不是件好事,绥德城亏空这么多,就是让皇后自己补,也是个遥遥无期,还不如直接禀告皇帝,让皇上派粮解决。
裴家辛亏是有个皇后,不然,也没人能让裴家的人过上大手大脚的生活,敢为戏子一笑,倾三千两白银,除了裴家人,怕也没人有这样的豪气。
若裴后倒下,裴家,才是真的树倒猢狲散,才能更进一步瓦解皇室,沈容嫣眯了眯眸子,不过她还需要太子制衡其他人,京城现在表面的平静,也未尝不是件坏事。
容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眉眼含笑:“期待你的大戏。”
“主子,情况有变,请速速离开!”霈越从暗处冒出来,手捧着信鸽走到他们面前。
两人几乎同时皱眉。
“京城来信,萧斐泽同秦家联系密切,近日,城中我们暗处的暗桩也被毁了不少。”霈越急切的说道。
容晏松开揽着沈容嫣的手,轻柔的接过信鸽,抚了下心鸽的头,笑的温柔:“无碍,我已吩咐霈晔先行回去,他会在京城中处理这些事情。”
听容晏这么说
,沈容嫣心中一松,也是,容晏毕竟是前届状元,一路升为丞相,手段怎么都不会太差,是她平白多操心了。
转瞬,沈容嫣还是皱起眉头,“霈晔毕竟不是你,你不在京城,裴后还是有恃无恐,你还是回去吧,你不走,会让我觉得我是拖累一样。”
容晏笑而不答,反问道:“你怎么会觉得霈晔不是我?”他俯身在沈容嫣耳边轻语:“易容。”
沈容嫣翻了个白眼,推了一下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你有计划就好,既然时间宝贵,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人。”
“他叫什么?”
“林鹤立。”
收拾东西,容晏带着沈容嫣去找林鹤立,马车上,沈容嫣靠在容晏怀中,“粮食是打算入京后让皇帝开仓吗?”
“秦家将人分成了两拨人,一波拖出我,一波来刺杀你,显然他没想到你内力会这么深。郑子佩是他们故意放跑的诱饵,为的就是引我们出来,那天我追出去,捉的那个人告诉我,为了凑够粮食,他们被逼出城去强抢路边富商,显然,这话漏洞百出。”容晏伸手将她垂在他腿边的手握住,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声音温和
,“你去
城主府之前,我查看了城主府的粮仓,以及粮薄,确实是不对,粮食的确都被卖了,变成钱流入了裴家。”
“好在这里离边疆沈家军营近,我拿着你先前送我的玉佩,求了部分人马,分批搜查,才查出来证据。”
说着,容晏掏出三本账薄放到她的怀里:“这是绥德城,浮华成,墨武城的粮薄。相比往年,粮价每年都在上涨,若不是今年绥德大旱,可能这还需要几年才能发现。”
沈容嫣随意翻了翻,蹩眉思索:“绥德城粮仓无粮四年,这么大的事情,皇帝怎么会不知道?难不成巡察官员都被收买了不成?况且,每年也有抽查官员,谁在给他们通风报信?”
“可这里是裴家的封地,裴后捂住了皇上的耳和眼,他自是不知道。”
听到这话,沈容嫣才恍然明白:“但是,这样做,暴露出来,岂不是更大的罪名?”